我感觉视线开始模糊，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。恍惚间又回到三年前，那天大火漫天，他背着我们逃出生天。那时他的后背还完好无损，没有现在这些该死的机械改造。</p>
"进度95%！"</p>
白砚的手突然松开。我跌坐在地上，大口喘气。他机械瞳里的红光开始闪烁，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。数据锁链寸寸断裂，化作蓝烟消散。</p>
"羁绊值回升至40%。"冬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</p>
白砚踉跄着后退，撞在承重柱上。他机械纹路下的血管停止跳动，银发间缠绕的管线一根根脱落。锁骨位置的接口渗出鲜血，染红了他的衣领。</p>
"你们..."他声音沙哑，机械瞳里闪过最后一线清明，"快走..."</p>
话音未落，他的身体突然被数据流包裹。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，像是某种倒计时即将结束。我看到他朝我们伸出手，却在半空僵住。</p>
"自毁程序启动。"冬凌读着终端信息，脸色煞白。</p>
我冲上去抱住白砚。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数据化，触感冰凉。</p>
"你教我的呼吸法，"我把额头抵在他胸前，"我一直都在练。"</p>
数据流突然停滞了一瞬。我听到他机械音里混着最后一句话：</p>
"要活得...比我好。"</p>
轰的一声巨响，强光笼罩了整个废墟。我在爆炸中抱着他残存的数据核心，任由气浪将我们掀飞。冬凌的终端发出最后的警告：</p>
"外围包围圈已闭合。"</p>
\[未完待续\]尘土簌簌落在后颈，我蜷缩着从瓦砾堆里爬出来。白砚的数据核心在我怀里碎成光点，像夏夜飞散的萤火。</p>
冬凌的终端还在冒烟。她跪坐在混凝土碎块上，手指悬在键盘上方颤抖。林骁靠在承重柱边干呕，机械义眼里紫雾正在消散。</p>
"走不了了。"她突然说。终端屏幕亮着刺目的红字：包围圈已闭合。</p>
远处传来履带碾过废墟的轰鸣。我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，像是某种大型机械正在靠近。空气中焦糊味更浓了，混着金属烧熔的酸涩气息。</p>
林骁吐出一口黑血。他扯开衣领，后颈那道神启协议激活的痕迹正在发紫。数据流从皮肤下渗出，在空中扭曲成诡异的图案。</p>
"他们连这都破解了？"我抹开他脸上的血渍。记忆闪回三年前大火那天，他背着我和白砚冲出实验室，怀里还抱着实验数据。</p>
冬凌突然剧烈咳嗽。她的防护服胸口位置开始发烫，布料正在碳化剥落。能看到下面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蓝点——那是数据入侵的痕迹。</p>
"是蜂巢协议。"她擦去嘴角血迹，"他们把白砚改造成信标了..."</p>
警报声突然尖啸。林骁的机械义眼爆开火花，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我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幽蓝印记又开始发烫，那种灼烧感直刺骨髓。</p>
"先处理冬凌！"我把匕首插进地面，借力站起。远处的轰鸣声越来越近，像是某种巨型齿轮在转动。</p>
她摇头，指尖在终端上划出血痕："来不及了...程序还在反噬..."</p>
林骁突然抓住我的手腕。他机械义眼里闪过一丝清明，声音沙哑："大哥...往那边跑..."他指向废墟尽头升起的灰雾。</p>
"你呢？"</p>
"我是实验体..."他松开手，战术靴碾碎脚下的玻璃渣，"他们要的是数据。"</p>
冬凌的防护服炸裂开来。她露出焦黑的手指，还在摸索终端："程序进度100%...但不对劲..."</p>
林骁把我推向瓦砾堆深处。他的机械躯体发出金属疲劳的声响，每一步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。</p>
"走啊！"他咆哮。机械义眼里紫雾再次翻涌。</p>
我拽着冬凌往裂缝钻去。身后传来子弹出膛的火光，接着是金属碰撞的巨响。能听见林骁发出痛苦的嘶吼，像是某种野兽在撕咬铁皮。</p>
冬凌的终端突然亮起诡异的绿光。她盯着屏幕脸色煞白："不是我们赢了...是他们故意放水..."</p>
爆炸气浪追着我们的脚步袭来。我抱着她滚进地下管道时，听到最后一声机械合成音：</p>
"清除异常觉醒者，完成。"</p>
管道尽头透着微弱的光。我能闻到潮湿的霉味和地下水的腥气。冬凌的终端还在滴答作响，像是某种倒计时。</p>
"他们想要什么？"我把匕首握紧。刀柄上的"晨星"二字在黑暗中泛着微光。</p>
她突然笑起来，嘴角带着血："你觉得...白砚为什么会记得呼吸法？"</p>
远处传来金属门开启的轰鸣。我看到她的防护服碎片在发光，那些蓝点正在组成某种图案。</p>
"别看了，"她按住我握刀的手，"现在要担心的是，我们到底是谁的实验体。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