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,六月初的练习室已经透着闷热。贺峻霖练完一支新舞,靠在镜子前擦汗时,目光无意间扫过储物柜最上层——那里放着个落了点灰的黑色琴包,是严浩翔走之前留在宿舍的。
他踩着凳子把琴包拿下来,拉链拉开时还带着点旧旧的皮革味。里面的木吉他保养得很好,琴身上没有划痕,只是琴弦有些松了。贺峻霖的指尖轻轻划过琴颈,突然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——从琴身和琴颈的缝隙里,掉出一枚黑色的吉他拨片。
拨片边缘有点磨损,正面刻着个小小的“Y”,反面是歪歪扭扭的“H”。贺峻霖捏着拨片愣住了——这是他和严浩翔刚认识那年,一起在文具店挑的。当时严浩翔还笑他刻的“Y”太丑,结果自己刻的“H”歪得快看不出形状,最后两人闹着把拨片换了用,说“这样就算拿混了也知道是对方的”。
“找什么呢?”宋亚轩端着两杯水走进来,看见贺峻霖蹲在地上盯着吉他发呆,“这不是严浩翔的吉他吗?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?”
贺峻霖把拨片攥在手心,指尖能摸到那些细微的磨损痕迹,“刚练舞的时候看见它了,想看看还能不能用。”他试着拨动琴弦,发出的声音有些闷,“弦松了,得重新调。”
宋亚轩递给他一杯水,瞥见他手里的拨片,突然笑了,“这拨片我还有印象呢,当年你们俩为了刻字差点把文具店的刻刀掰断,老板都快赶人了。”
贺峻霖也跟着笑,可心里却有点发涩。他想起严浩翔以前总在练习室的角落里弹吉他,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,手指捏着这枚拨片,旋律会顺着琴弦慢慢飘出来。有时候贺峻霖练累了,就坐在旁边听,偶尔还会跟着哼两句,严浩翔总会停下来,抬头问他“这句要不要加进和声里”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,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。只有一张照片——他站在国外训练室的镜子前,穿着黑色训练服,额前的汗湿了一片,手里比着个“OK”的手势,背景里能看到贴满日程表的白板,密密麻麻全是训练和录音的时间。
贺峻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,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摩挲严浩翔的脸。他想问问严浩翔最近累不累,想说说练习室的空调又坏了,想告诉他翻到了那枚旧拨片,可最后敲出来的只有一句:“训练别太拼,记得按时吃饭。”
发送成功后,他把手机放在一边,重新拿起吉他。凭着模糊的记忆调弦,指尖偶尔会按错位置,疼得他轻轻皱眉。调完最后一根弦时,他试着用那枚旧拨片弹了段熟悉的旋律——是严浩翔以前总弹给她听的《小星星》,简单却温柔。
弹到一半,手机又震动了。严浩翔回了消息,还是简短的几句:“知道了,你也一样。最近新舞难不难?要是练得累了,就多歇会儿。”后面跟着个比心的表情,比以前发的那个笨拙笑脸要熟练些。
贺峻霖看着那个表情,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。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拨片,“Y”和“H”的刻痕在光线下格外清晰。他拿起手机,对着拨片和吉他拍了张照片,发给严浩翔:“翻到你的旧拨片了,吉他弦松了,我帮你调好了。等你回来,再弹给我听好不好?”
这次严浩翔回复得很快,只有三个字:“一定弹。”
贺峻霖把拨片小心地放回琴包里,再拉上拉链时,动作轻了很多。他把琴包放回储物柜上层,拍了拍上面的灰——就像在守护一个约定。
窗外的蝉鸣渐渐响起来,练习室的风扇转着,吹起地上的舞蹈稿。贺峻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,水还是温的,就像严浩翔那些简短却认真的回复,像那枚带着磨损痕迹的拨片,在这漫长的三年里,悄悄攒着温柔的盼头。
而远在另一座城市的训练室里,严浩翔把手机屏幕按亮,盯着那张拨片和吉他的照片,看了一遍又一遍。他把手机放进抽屉,里面还躺着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拨片——当年换用后,他又偷偷买了个同款刻上字,一直带在身边。严浩翔攥了攥手心,心里默念:贺儿,再等等,等我回去,不仅要弹《小星星》,还要弹给你写的歌,用你找回来的这枚拨片。
作者共1469字
未完待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