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瞬间凝固了。</p>

丁程鑫的医生笑着对马嘉祺的护士点了点头：“早啊，这就过去？”</p>

“嗯，李医生查完了就过来。”马嘉祺的护士低声回应，推着轮椅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。</p>

就是这一让，轮椅上的马嘉祺，微微抬起了头。</p>

他的视线，毫无防备地，撞进了病房里。</p>

撞在了正死死盯着他的丁程鑫脸上。</p>

时间仿佛被拉长了。</p>

丁程鑫能看到他帽檐下过分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，能看到他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更白的线，能看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，抓住了布料。</p>

那双眼睛里的空洞依旧，但在那一片死寂的荒原上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——是惊惶？是痛苦？还是…别的什么？没等丁程鑫分辨清楚，那点火光就迅速熄灭了，快得像他的错觉。</p>

马嘉祺猛地别开了头，几乎把后脑勺对准了病房门口，只留下一个紧绷的、抗拒的侧影。</p>

“走吧。”他的护士轻声说，推着轮椅快速离开了门口。那低沉的嗡鸣声也渐渐远去。</p>

丁程鑫这边的医生团队也走了出去，讨论着下一个病例，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插曲。</p>

病房门缓缓关上。</p>

同屋大爷又开始咳嗽。</p>

窗外的阳光亮得有些刺眼。</p>

丁程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，一只手按着狂跳的胸口，另一只手死死攥着那支蓝色星星笔，笔帽的尖端深深陷进他的掌心。</p>

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，短暂，沉默，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。</p>

他看清了。那不是冷漠，不是厌恶。</p>

那是一种…被巨大痛苦和绝望碾压过后，精疲力尽的…逃避。</p>

他终于明白，横在他们之间的，不是恨，不是误会，甚至不是那台嗡嗡作响的机器。</p>

是马嘉祺自己筑起的、厚厚的、透明的墙。他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，包括他自己。</p>

查房结束了。走廊里恢复了安静。</p>

丁程鑫慢慢地松开了攥紧的笔，掌心留下一个深红色的、星星形状的印子。</p>

他知道了下一步该做什么。</p>

不是追问，不是靠近。</p>

是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