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沫混着冰粒从破裂的穹顶倾泻而下,在无影灯的光柱中旋转飞舞。张真源的白大褂早已被染成粉红,他徒手擦开马嘉祺胸口的积血,暴露出人工心脏导管断裂处——金属接口被扯变形,正随着衰竭的心跳喷出细小的血珠。</p>
“吸引器!”他的吼声被雪崩的余响吞没。护士递来的器械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粘住了手套。</p>
丁程鑫突然挣扎着爬起,扯掉自己身上的监测贴片,赤脚踩过满地碎玻璃。他撕开无菌包,用牙咬开生理盐水瓶盖,将整瓶液体浇在张真源僵住的手上——冰层碎裂,器械终于被拔出。</p>
“心率20!室颤!”麻醉师尖叫。</p>
张真源探手直接握住那颗冰冷的人工心脏。透过乳胶手套,机械搏动的衰竭节奏震得他指尖发麻。“丁程鑫!把手给我!”</p>
丁程鑫毫不犹豫地将血淋淋的右手塞进对方掌心。张真源抓着这只手,猛地按在人工心脏的电路板上。</p>
“现在,想你们在冰岛看极光的那晚!”</p>
剧痛从掌心窜向心脏。丁程鑫在眩晕中看见冰川上的绿光,听见马嘉祺在他耳边哼唱的旋律。胸口那颗心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力量,监测仪上的数字疯狂反弹:40-60-80-100!</p>
“就是现在!”张真源借着这股力量,将新的导管精准插进心房接口。</p>
雪崩终于停歇。破碎的穹顶露出阿尔卑斯山的星空,银河正好横跨在马嘉祺敞开的胸腔上方。血雾在星光下变成诡异的玫瑰金色。</p>
丁程鑫突然瘫软在地。他的心跳监测仪显示出奇异的双波形——一道属于他自己的心跳,另一道更微弱的,正与人工心脏的电子脉冲完美重合。</p>
“细胞记忆…在模拟电信号?”张真源盯着监测屏喃喃自语。他忽然扯过卫星电话吼道:“委员会!看见了吗?这才是真正的心跳共鸣!”</p>
全息投影闪烁着重新连接。委员们震惊地看到:星空下的手术台上,马嘉祺的人工心脏正随着丁程鑫的心跳节奏自主调整脉冲频率。银色的机械表面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光纹——那是丁程鑫心肌细胞分泌的特殊蛋白质在发光。</p>
“不可能…”宋婉仪的声音在颤抖,“人工心脏怎么可能…”</p>
“因为这不是机械。”丁程鑫虚弱地抬起手。星光下,他胸口的Z字形疤痕正在发出同样的蓝光。“这是用我的血肉重塑的…另一颗心。”</p>
马嘉祺突然咳嗽着睁开眼。他的第一件事是摸索到丁程鑫的手,在那片血污的掌心画了个星星符号。</p>
张真源突然大笑起来。他扯下染血的手套,从废墟里挖出半盒薄荷糖,将糖粒撒进马嘉祺敞开的胸腔:“杀菌消毒——顺便给细胞记忆加点糖分。”</p>
卫星电话传来委员会主席激动的声音:“张医生!我们需要立即发表这项发现!这将是医学史上的…”</p>
话未说完,整座建筑再次剧烈摇晃。第二次雪崩的轰鸣从山顶压下,比先前猛烈十倍。</p>
“不是雪崩!”护士指着窗外尖叫,“是直升机坠毁!”</p>
宋婉仪的面孔突然从所有屏幕上消失。最后传来的画面是她奔跑在走廊的身影,身后跟着持枪的国际刑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