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记住，"他轻声说，"劈开后，有些魂魄会消散，有些会重生。你..."</p>
"我明白。"我拔出鱼符，它竟化作柄银剑，"师父说过，剑道非杀道，是守道。"</p>
剑光起时，海浪如银龙腾空。水晶碑"咔嚓"裂开，露出里面三千个光点——每个光点都是师父的魂魄，有的明，有的暗，像极了夜空里的星辰。</p>
"子时魂归！"我挥剑指向最亮的光点。</p>
光点突然化作松涛，席卷整个东海。珊瑚重新生长，银鱼游回深海，连阿箬手里的贝壳都开出了花。</p>
"午时魂归！"我又指向次亮的光点。</p>
剑光过处，海面升起无数剑影，竟在虚空中劈出道彩虹。龙王抚掌大笑："好个'剑劈时绥'！李公子，你师父会骄傲的。"</p>
当最后个光点归位时，师父的身影出现在海面上。他穿着飞升时的道袍，手里却握着把鱼叉。</p>
"敬之，"他笑着，"你可知'时绥'何解？"</p>
我望着重新流动的海水："时绥，是让该来的来，该走的走。"</p>
师父点头："那'浪猜'呢？"</p>
我指向正在退去的潮水："浪猜星斗，是猜不透的命数；但时绥聚海，是守得住的本心。"</p>
师父大笑，身体开始透明："所幸..."他化作光点融入海水，"所幸你懂了。"</p>
阿箬突然扯我衣袖："公子看！"</p>
海面上浮出无数鱼符，每块都刻着"时绥"二字。它们随着潮水漂向四方，像撒向人间的星子。</p>
"这是..."我捡起块鱼符。</p>
龙王走来："是你师父的礼物。他说'时绥非阵，是心；浪猜非谜，是悟'。"</p>
我握紧鱼符，突然听见松涛声从海风里传来。那是师父在子时练剑的声音，是三十年来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守望。</p>
"所幸..."我轻声说，"所幸有海可聚，有时可绥。"</p>
归途上，阿箬哼着龙宫的小调。我摸着腰间鱼符，突然明白——这红尘海天，最动人的不是绝世阵法，是代代相传的守望——守着片海，等着个黎明，与潮汐同老，与星辰同春。</p>
"如何时绥聚东海..."我轻声念，"浪猜星斗落瑶台..."</p>
阿箬歪着头："公子，后面是什么？"</p>
我笑了，指着正在升起的朝阳："后面是——'千帆过处银鳞舞，一剑挑开混沌来'。"</p>
海风卷着浪花掠过，鱼符上的"时绥"二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。这海天秘境，原就该这般——时绥如潮，心守乾坤，与岁月同游，与天地同息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