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蜜蜂望着窗台上那盆快要蔫了的绿萝。</p>

“去飞船找警长吧，”她把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他会帮你的，就像当年帮你父亲一样。”</p>

千风站在飞船入口时，金属门发出的嗡鸣让他想起母亲说过的话——父亲第一次登上飞船时，船员们对他意见各异。不知自己是怎样的？</p>

走廊里的灯光是冷白色的，照在他身上，把影子拉得又细又长。</p>

警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，他推开门，看见警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情报。</p>

“新入职的？”警长头也没抬，顺手把一叠登记表推到桌沿，“姓名、年龄、所属阵营都填清楚，填完去三楼找后勤领装备。”</p>

千风没动。</p>

警长怔了怔。</p>

没听见有动静，这小子该不会是傻了吧？</p>

干风提衣，缓缓跪在了地上。</p>

警长疑惑的抬起头，他这才看清他</p>

“你这是干什么？”警长赶紧丢下笔伸手去扶，“有话站起来说，我当不起这礼。”</p>

千风握着他手腕不放，声音里带着没脱的稚气，却字字像砸在铁板上：“我叫千风，是潜伏者的儿子。我妈说，您能帮我报杀父之仇。”</p>

警长的手顿住了。</p>

他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了很久。</p>

那双眼睛亮得惊人，像极了当年小潜第一次请战去内鬼基地时的模样——执拗里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。</p>

他慢慢松开手，把桌上的文件往旁边推了推，腾出块地方：“小蜜蜂都跟你说了？”</p>

“说了。”千风点头。</p>

警长叹了口气，伸手拂开他额前的碎发。“你的眼睛……很像你的父亲，”他声音放得很柔，“内鬼阵营欠我们的血债，早该一笔一笔清算了。别说你找过来，就算你不来，我也会查到底。”</p>

他带着千风走进市长办公室时。</p>

市长听见警长的话，他手里的钢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桌上，墨水滴在“季度预算”几个字上，晕开一团黑：“烈士遗孤？这可不是小事。”他起身倒了杯热水递给千风，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两圈，“按规矩，得开全体船员大会商议，毕竟涉及到阵营归属。”</p>

话音刚落，黑客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冲了进来，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文件：“大人，查清楚了。千风，现年十八岁，母亲是中立阵营的小蜜蜂，父亲确系我阵营卧底，出生证明、户籍登记、当年潜伏者托人寄给小蜜蜂的家书都对上了，字迹鉴定结果一致。”</p>

市长把水杯往桌上一放，沉吟不语了一会：“关键问题在这儿——他身上有一半中立血脉。你也知道，船员们对中立阵营向来存着芥蒂，要是把他正式划入船员阵营，怕是会引起不小的争议。”他看向警长，眉头拧成个疙瘩，“我个人是没意见的，但得看船员们的意思。”</p>

他从不认为，一个刚满18岁的青年，能影响他的地位。</p>

船员大会的会场设在飞船中央的圆形大厅，三百多张椅子坐得满满当当，连过道里都站了人。</p>

千风跟着警长站在主席台下，能清晰地听见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。</p>

角落里的副市长眼神闪了闪，悄悄往主位瞥了一眼。</p>

国王正把玩着手里新得的吊扇，扇叶转得慢悠悠的，银亮的金属反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，仿佛场上的议论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。</p>

这些年国王把飞船治理得确实不错，除了市长，就数他说话最有分量。</p>

上次音响系统出故障，误把内鬼的通讯切进了公共频道，也是他三言两语压下去的，这会儿他不表态，谁也不敢轻易开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