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浩渺无垠的宇宙深空,星辰如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,稀疏而遥远,一艘巨型飞船正悄无声息地穿梭其间。</p>
这艘飞船形不仅是一座移动的堡垒,更承载着数千名船员的生活与命运。</p>
每一个舱室、每一条通道里,都流动着属于他们的呼吸与心跳。</p>
起初,飞船内部的团体架构简单明了,不过百余人的规模,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职责——驾驶舱里的船员专注于校准航线,引擎室的技工日夜监测能量核心的运转,生活区的后勤人员则细心打理着大家的饮食起居。</p>
人员数量较少,彼此间几乎都能叫出名字,工作之余,有人会在甲板上分享家乡的故事,有人会围坐在一起修理损坏的工具,偶尔响起的笑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荡开一圈圈温暖的涟漪,大家的日子平淡却透着和谐的气息,仿佛在这片孤寂的宇宙里,他们共同构成了一个紧密相连的大家庭。</p>
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飞船在星际航行中不断接纳新的成员——有来自濒死星球的难民,有被其他船队抛弃的技术人员,也有主动登船寻求机遇的探险家,规模如同滚雪球般不断扩张,从最初的百人逐渐增至数千人。</p>
人员的激增带来了管理的难题,等级观念也在悄然滋生,如同依附于船体的藤蔓般迅速蔓延。</p>
市长之下设立了各级指挥官,指挥官又分管着不同的部门,部门里再划分出组长与普通船员,一道无形的层级壁垒慢慢竖起,曾经平等的对话渐渐被上下级的指令取代。</p>
有人开始凭借职位占据更好的居住舱室,有人能优先获得新鲜的食物与水源,而那些底层的船员,只能在狭窄拥挤的集体宿舍里将就。</p>
资源分配的不均,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瞬间激起了层层怨愤的涟漪,尤其是那些白板船员的群体——</p>
他们大多是后期登船的成员,没有显赫的背景,也没有被纳入核心管理体系,身份标识卡上始终是代表基础级别的白色,故而得名。</p>
不满的情绪在他们心中悄然酝酿,有人在深夜的角落里低声抱怨,有人看着仓库里堆积的、却轮不到自己的物资时眼神里燃起怒火,还有人开始秘密串联,分享着各自遭遇的不公。</p>
这些白板船员,并非毫无价值的存在,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才能:</p>
有人擅长机械改造,能用废弃的零件组装出精密的仪器;</p>
有人熟悉各种战斗技巧,曾在混乱的星区里凭一己之力击退过外侵人员;</p>
还有人对飞船的结构了如指掌,清楚每一条通风管道和维修通道的位置。</p>
在日复一日的航行与磨砺中,他们练就了各式各样的技能,这些技能如同被尘土掩盖的珍珠,只待一个机会便能绽放光芒。</p>
终于,压抑已久的怨愤如火山般爆发。</p>
在一个飞船进行物资补给、大部分核心船员放松警惕的夜晚,白板船员们行动了。</p>
他们切断了部分区域的监控,凭借对飞船结构的熟悉潜入武器库,用改造的机械装置破坏了关键通道的门锁。</p>
叛变的信号是一声响彻全船的警报,紧接着,枪声、爆炸声、喊杀声在各个舱室间回荡。</p>
刹那间,飞船陷入了一片混乱,宛如平静的海面掀起了惊涛骇浪。原本明亮的走廊被应急灯染成诡异的红色,人们四处奔走,有人在交火中倒下,有人在逃亡中呼喊,还有人在浓烟里摸索着寻找武器。</p>
原本相互信任的船员们,此刻不得不处处提防着那些叛变之人,曾经的同事变成了生死仇敌。</p>
坚守阵营的船员们既要修复被破坏的系统,又要抵挡叛变者的进攻。</p>
叛变者组成了一个阵营:</p>
内鬼阵营。</p>
船员们的工作量陡然增多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。</p>
不安的阴影如同黏稠的墨汁,渗透到飞船的每一个角落,夜晚的睡眠变得奢侈,即使短暂的休息,也常常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,每个人都在恐惧与警惕中煎熬。</p>
在形势的不断演变下,飞船上的人员发生了巨大的分化。一半的船员坚守着最初的信念——</p>
他们或许也曾对等级制度不满,但认为叛变会导致飞船毁灭,最终所有人都将葬身宇宙,于是选择留在原地,与市长和各级指挥官并肩作战,试图平定叛乱,恢复飞船的秩序。</p>
而叛变的那一半,则占据了飞船的后半段区域,将那里改造成自己的据点,在飞船的各个角落兴风作浪。</p>
他们时而偷袭坚守者的物资仓库,时而破坏引擎的运转效率,时而在通风管道里安置小型炸弹,与原本的船员们频繁展开激战。</p>
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伤亡,走廊的地板上凝结着暗红色的血迹,墙壁上布满了弹孔,曾经有序的飞船,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战场。</p>
内鬼们在权力的诱惑面前,欲望如同脱缰的野马,肆意地烧杀掠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