囚笼。圈套。陷阱。阴谋。
iPad自动息屏,眼前一暗叫柯憬醒过神来,快速把平板推回随悬河面前。
柯憬低着头,在桌子下紧紧绞着被玫瑰刺伤的手指,不愿面对,摇摇头:“图片资料可以伪造。”
随悬河将一份文件夹递给他,里面厚厚一沓个人信息资料,包括小学、初中及高中的校园卡。
卡面边边角角都被磨掉了颜色,俨然是它的主人并不在意它的存在。
随悬河勾起唇角,冷声哼笑,“你和他同居这么久,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?况且放眼整个国家,‘随’这个姓真没几个啊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悬河将他押送至断头台。
“他叫随恣恩,他是我儿子,他跟我姓,应恣恩只是他用来接近你、诓骗你的假名字而已。”
随悬河脸色疑惑:“居然还瞒了这么多年,柯憬你这么信任他,不是好事情啊。”
柯憬呆愣地抬头,泛红的眼眶不可思议地瞪大,里面盛着细碎的光,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潮退成惨白,自虐般抠弄着被玫瑰刺破的伤口。
“他叫随…恣恩…?你的儿子?”
断头台上的刑刀干脆落下,自己却没感觉到痛——自己失去了感知痛的知觉,自己连感受痛的资格都没有。
随悬河双唇还在上下阖动,自己耳边阵阵耳鸣,像处在真空空间,没有空气作媒介传播的声音都变得遥远模糊,所有声音都被隔在一层壳子外。
囚笼!圈套!陷阱!阴谋!
自己好像灵魂腾空,但又好像处在爆炸中心,身体轻飘飘但犹有余震感,耳道回荡着不知名的巨响,刺穿耳蜗,贯入大脑,自己好像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。
他在大口喘息,吸入肺腑的氧气没有带来实质的安全感,还是觉得胸腔空落落的,似乎缺少了什么极其关键、极其重要的部件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他恢复感官,周围舒缓闲适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瞬间如海浪般被拍灌入耳,柯憬呆滞地目视前方。
对面座位空空如也,随悬河早就走了,他仿佛没有存在过。
他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三年的点点滴滴全部推翻,告诉他一个血淋淋的真相。
随悬河的话依旧如恶魔在自己耳边低吟。在柯憬听起来,那些话好像变成黏糊糊、散发恶臭的血红色块状物堆积在面前,有人却捂着嘴强迫自己吃下它们、咽下它们,不许吐出来。
“你又了解他多少,他又欺骗你多少,他瞒着你干过什么,你全然不知。”
“你唯一得知的真相只有他在伪装Beta而已,但现在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。”
“他接近你,只是为了报复而已。他痛恨我,找你们麻烦只是叛逆期的小狗乱咬人吧,在主人面前找些存在感。”
“他可笑,你们也可怜。不过你好像也不是最惨的一个,下场最惨的一个好像被他整死了吧。”
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,你们可以选择永远瞒着我。”是自己在说话。
“犯了点错,给他一点小惩罚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“早点逃吧,沾上他没有好结果。”
“他不爱你。”
“而且,他马上要结婚了。”
每一句话都将他审判,嘲笑他的愚蠢。他不想相信随悬河,但是随恣恩所有怪异别扭的行为都似乎在这种假设里有迹可循。
对自己羞辱凌虐是直接目的,而那些暧昧瞬间则是锁困住自己,将报复实施彻底的间接手段。
假设随恣恩真的因为怨恨,将自己变成狙击镜里的猎物,但他没有即刻击毙自己,反而将自己引诱进牢笼,恩赏与惩罚并施,成功将自己驯化成他专属的笼中鸟。
笨鸟终日患得患失,望着铁笼外的蓝天,只会遐想主人今天会不会回来呢。
今天回来并且戳了我的脑袋,还对我笑了,他一定还爱我呢。
柯憬现在确实如他所愿,这算不算计划完美实现了呢。
原来自己一直就没得到过那丁点微小的爱,又谈何将失,又算得上什么抛弃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己本就是将死的笼鸟、将萎的野花,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。
玫瑰的锐刺似乎没有扎进手指,反而刺进了心脏,每一次呼吸都被牵连着抽痛。
柯憬把头垂进支起的两肘间,手指穿进发丝,用力抓揪着发根,绝望地抱头无声抽泣。
有人拍了拍他的肩,“先生、先生,没事吧,需不需要什么帮助。”
柯憬吸了吸鼻涕,抬起头,囔着鼻音道:“可以麻烦你帮我再拿一盒抽纸吗?”
服务员怔在原地,嗫嚅着双唇就是说不出话,只觉脸颊火烫,只会愣愣点头。
那双通红敛着泪的悲戚眼睛,迷茫无助但又隐隐愤懑不甘。
他觉得任谁看了那双眼都很难说出“不好、不行、不能、不可以”之类的拒绝词。
他那样易碎,捧在掌心,感觉都会被柔风吹散啊。
怎么可以对他说“不”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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