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上人人都说:厉家的大公子是个出头。头一回听,刑昭还不清楚这“出头”是怎么个意思,直到他见了那个人,才明白这个“出头”是何等出挑的人物。
三年前,刑昭见了厉以宁第一面。
那个人很瘦,瘦得厉害,肩宽腰细,有种伶仃的瘦弱。因为被审讯的时间长了,他面上还有些憔悴,嘴角紧紧抿着,看起来有几分不驯服,眼睛亮得惊人,是个硬茬子,这是刑昭见厉以宁的第一印象。
后来,他才明白,这人哪里是什么硬茬子,分明是只狼毒花,又烈,又艳,又凶狠,还他妈带毒,滑不溜手,浪得没边,实实在在让人又爱又恨。
厉大公子不是什么好人,却实实在在是个让人上了床就让人食髓知味的好情人。这个天生坏种,生来就知道让人怎么对他臣服。
就算不对他臣服,他也有的是法儿让人就范。眼下,刑Sir不顺着他的意,他就把人绑了来。
刑昭醒的时候,眼前一片漆黑,因着眼前蒙了层布,他辨不出白天还是黑夜。于是,他调整呼吸,静静地等着。
谁料,这时,声音响起:“醒了?醒了就别装了,没别人。”
刑昭叹了口气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厉大公子上前,解开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布,却没打开他的手铐,任他被绑在床上,笑嘻嘻地跪坐在他身边:“舍不得你啊。”
刑昭又叹了口气:“那你抽空多回来看看我,绑我做什么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大公子恼了,手里上好的威士忌泼到了刑昭脸上,把他泼得一激灵。男人语气阴狠,掐着刑昭的下巴,威胁道:“不绑你,不绑你,放着你去结婚?”
刑昭被他掐着下巴,淡淡说道:“小人行径。”
一番话,惹得厉以宁“哈哈哈”大笑,强抢警察的厉大公子哪里是什么“小人”?说小人都是夸他了,于是,厉公子心情颇好地拿来个相机,掐着刑Sir的下巴说道:“嗯,对,就这么着,我最喜欢看你这样。”
他浑像个恶霸一样,掐着刑昭的下巴亲他,一边亲,一边拍,亲完,威胁道:“敢跟陆瑛华结婚,我把照片发给陆双林,说你他妈被我睡了。”
刑昭被他制住了手,双腿并不受限制,看他跪坐在自己身前,一个用力,把他翻身压在身下。他想够那个相机,但厉以宁伸长了双手不给他,还笑着对他说:“求我啊,求我的话,我心情好,说不准就不给你老丈人发了。”
眼前的厉以宁挑着眉,伸长着胳膊,那叫一个得意洋洋,又得意,又风流,活脱脱一个混迹酒色的浪荡公子哥,就连白净面皮上那点痣,都点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。
哪还有一星半点一天前跟刑Sir哭诉“我家人死光了”的可怜样?
他装的。
刑昭才明白过来,他装的,也就自己傻,把鳄鱼的眼泪当了真,还巴巴地把人护在怀里疼。那个坏蛋看他心疼,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盘算把他绑来......
厉以宁玩够了,又不知道怎么看刑Sir不顺眼了,狠狠踹了他一脚,施施然从床上爬起,拢了拢被刑Sir弄乱的真丝衬衣,语气凉薄:“别这么看我,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?太想你了,你多陪我两天,嗯?”
刑昭听他这么说,心里有数了:“什么时候放我回去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厉公子像只慵懒的狸花猫一样,蜷到一旁宽大的真皮沙发上,给自己又倒了杯酒:“回去什么回去?出来散散心不好吗?”
说着,他喝了杯酒,装模作样道:“阿Sir,你说你总忙,一个月才挣几个钱?那么辛苦,多累啊,我心疼你,在我这度度假,陪陪我,好不好?”
“不好。”
厉以宁故作惊奇道:“为什么不好?”
刑昭不理会他一惊一乍的,平静道:“你把我绑来,必定有后招。”正所谓“孩子静悄悄,必定在作妖”,以刑Sir对厉大公子的了解,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东西,才会把刑昭绑来。
他说完,厉以宁大笑:“刑昭,你未免太懂我了。那你知不知道,我不想你和陆瑛华结婚?”
人都绑来了,不知道,也知道了。
刑昭没搭理他,心里想着他到底在谋划什么,思来想去,没有头绪。厉大公子行事向来偏激,又不走寻常路,以刑昭跟他打了这么久的交道,也并不是很能摸得准他的想法。
厉以宁看他垂目不语,大剌剌地瘫在沙发上,笑道:“别想了,回去跟陆瑛华结婚就那么好?她长得也一般啊,还是说,真看上了?”
“没有,我喜欢你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句话,厉以宁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:“哈哈哈哈哈,好,识时务者为俊杰,我就喜欢你这样的,再说一句我听听?”
刑昭知道他没有给自己松开的意思,也就不肯说了。
那头,厉以宁还在笑,笑完说道:“唉呀,谁说我们刑Sir不苟言笑不会谈情的?这不也会的很吗?真好,你要早早就说这个话,我也不至于把你绑来不是?”
刑昭任他笑,待他笑完才问:“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绑架我?”
厉大公子龇着一口小白牙,笑得那叫一个招人恨:“没有,一开始打算绑架你老婆,哦,不,未婚妻。”
刑昭不理解:“你绑架她做什么?韩彦波?”
厉以宁又不肯告诉他了:“怎么?你心疼了?这还没娶上呢,就这么会疼人,要是娶上了,不得含着抱着?”
说话间,他语气已经森然阴狠,仿佛刑昭说个是,他当即就能把陆瑛华也绑来,让他俩做个黄泉鸳鸯。
刑昭叹了口气,无奈道:“没有的事,不要胡说。”
厉以宁才不信他,从脚踩着的茶几抽屉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小手枪,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刑昭,笑道:“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,不然我的枪法可不准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刑昭没说话,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对他的任性和狠辣没有任何办法。
厉以宁拨转了手轮,问道:“你为什么一定要和陆瑛华结婚?”
刑昭语气平平:“婚礼都准备好了,把瑛华一个人扔下,不好。”
“彭——”
厉以宁开了一枪,子弹打在床头,他笑得森森然:“想好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