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3:江城(2 / 2)

赠铃 陌上南疆 5838 字 2个月前

裴归渡将信看完了,指腹就要将那信纸揉捏至破碎,最终也只是卸力垂下了手臂,无奈道:“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,任谁也劝不了。”

宋云没想到对方会是这般反应,方才不敢说便是怕他过分担心,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,想不到却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。

宋云试探道:“你就不担心?”

裴归渡将此封信件也焚毁,道:“这是我说一句担心便能解决的事情么?”

宋云没有说话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“如今寮山将要开战,平州不知何时便会起第三次暴乱。南蕃军虎视眈眈,明里暗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,我若此时走了,镇远军怎么办,平州城又怎么办?”裴归渡沉声道,“况且,我在时他便总不听我的,现如今他执意要去——你真以为乔尚书什么都不懂么,他的儿子,他都劝不动,我又当如何?”

宋云闻言只是叹息,道:“可他身边就一个侍卫,真的靠得住?”

“既是到江城,到底是江氏的地界,我便书信至江成唤,托他照拂一二。”裴归渡道,“除此之外,飞鸽传书至京都的暗卫,叫他们追上临舟,守在身后,切莫被发现了踪迹。”

宋云心道果然如此,说出口的却只是:“好,我这便去。”

平州城军营,士兵巡守的脚步声传进帐内,天边隐约可见雀鸟飞过,裴归渡负手而立,望着江城的方向,面上无甚神情,心中却是思绪万千。

乔行砚一行人并未在途中停留太久,白日赶路,夜间休息一晚,次日便又一早出发,如此反复,终于在十日后的日落前抵达了江城缚县,临近疫病村落但并未被水患侵蚀的地方。

缚县县令一早便收到了京都城的消息,说是三殿下与工部尚书一道来了江城治理水患,是以他早做好了安排,等人一到便将其领至城中最好的客栈内。

县令安排的客栈早已清了其他客人,只将整座客栈包揽下来,供三殿下等人居住。

乔行砚耳边是县令阿谀奉承的声音,眼前是焕然一新的客栈,显然是提前叫人打扫过的,干净得不像给平头百姓住过的客栈。

“县令不必多礼,我们此行只是为了帮助缚县治理水患,住所都是次要,这般已经足够好了。”张端出言打断县令的奉承,紧接着那县令便颇为识趣地领意闭了嘴,只又叫人安排好了晚膳吃食,便离开了客栈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县令的安排下,四位贵人都住到了二楼的雅间,而随行的侍卫则是住在了一楼,是以此刻张恒正满脸惊喜地看着隔壁房门口的乔行砚,道:“真巧,临舟,这一路上我们的房屋总是挨着的。”

乔行砚心道难道不是你非得与我的屋子挨着,工部尚书与三殿下懒得争才变成这番景象的么?

他笑道:“是呢,真巧。劳累多日,子修不妨先修整一番,待会儿也好在楼下一同用晚膳?”

张恒闻言立马推开房门,道:“好啊,那便待会儿再见。对了临舟,你这几日总是咳得不停,待会儿不妨叫小二去药房里取些药,可别将病耗着。”

乔行砚抿唇颔首,道:“我一会儿便叫文修去安排,多谢子修兄挂心。”

张恒挥挥手,不以为意道:“客气什么,我们什么交情。”

乔行砚勾唇一笑,随即二人便进了各自的屋内。

进屋关上门后,乔行砚将笑收起,面上只剩一股冷意,他拍了拍衣襟上落的灰,打量一番屋内的布局,随即冷笑一声。

“想不到这地方还真来对了。”乔行砚道。

缚县县令看似热情,将客栈大堂内打理得干干净净宛若新居,可一推开房门,迎面便是一股陈旧的灰尘气息,惹得他捱不住又咳了几声。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乔行砚心间有个猜测,只等去另外三人房中一探究竟。这屋子是县令安排的,缘何他的屋子这般陈旧,仿若半月未打理,大堂内却崭新如初?

乔行砚没有在屋内过多停留,屋内虽不算破旧,但堆积灰尘的气味实在叫他难以呼吸,是以他皱着眉用衣袖遮挡,最终只是环视一圈,便直接离开了所谓的雅间。

乔行砚出门后看一眼二楼廊道上紧闭的另外三间房门,最终选择敲响了隔壁张恒的房门。

房门很快便被打开,只着里衣的张恒出现在了他的眼前,乔行砚借机看一眼对方屋内的布局,虽看不清具体如何,但瞧对方这般什么也没发生的神情,便可知晓他的屋子是干净的。

张恒惊道:“临舟,你怎么没换衣裳?可是有什么事?”

乔行砚明白了,对方这是方准备沐浴更衣。

他突然明白了张恒来的好处,只如实道:“屋内堆积了许多灰尘,我闻着实在难受,便直接出来了,想来你这看看。”

“什么?”张恒果然惊呼道,“我瞧县令方才那般奉承的模样,还以为他真的准备十足了要以礼相待,想不到竟然敢把没有收拾好的屋子安排给我们住?”

乔行砚注意到了,对方说的是“我们”,而并非“你”,如此一来,甚至不必他引导,此事便由怠慢礼部小公子,变成了怠慢三殿下与工部尚书。

乔行砚作为难状,道:“兴许只是事发突然,没想到我们这么快便到了,这才没有处理清楚,将未打理的屋子安排给我住了。”
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恒听得明白,可他不接受这般说辞,尤其还是将这屋子安排给了一位病未好全之人,他当即便要发怒,扬声道:“那也不该如此!我们又不是在此处住一日,这江城水患何时能解决都说不好,我们劳心劳力从京都城赶到这,难不成就是为了住这脏乱的屋子的?待会儿我便同我父亲说道一番,非叫那县令给个交代不可!”

乔行砚赧然道:“子修声音小些,殿下和世叔还在休息,不必如此大动干戈。”

张恒闻言啧一声,他最见不得自己身边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,当即便安抚劝慰道:“临舟,你不必担心,今日我在,那县令就休想将此事搪塞过去,这分明就是准备不足,有意怠慢,如何能平息?”

“什么搪塞,什么平息啊?”忽而,身后传来一阵开门声,随之而来的便是工部尚书张端的斥责声,他看一眼只着里衣裈裤披发的张恒,压低嗓音道,“你看看你什么模样,青天白日的穿成这副鬼样子便在廊道间大声喧哗,若叫三殿下听见看见成何体统!”

张恒自觉穿着有失,却也只是低头嘟囔着:“我这不是准备要沐浴更衣么,没来得及换这才……”

“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。”张端又斥道,“方才还喊那么大声,现下却如鸡仔般憋不出一个响屁。”

张恒闻言猛地抬头看向对方,心道父亲你斥责我的话能不能文雅些,说出来的却是:“方才要我小声,现下又嫌我放不出响屁,父亲你可真难伺候。”

张端啧一声,朝乔行砚笑了笑,也不怕对方看笑话,只如往常般道:“有话便说,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,三殿下还在休息,莫要吵着人家。”

乔行砚在一旁一言未发只是看着,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张端与张恒父子俩还是这般的相处模式,如亲友般,毫无顾忌地谈话打趣。

张恒凑到张端跟前,微微俯身附耳道:“这缚县县令两面做派,前脚还嬉笑奉承你与三殿下,后脚便将未经打理的屋子安排给临舟住。这临舟病还没好全呢,若是在那种屋子里住上几日,指不定病情又要加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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