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稍等。”裴归渡忽而推回沈璟婉的搭上来的手,沉声道,“我还有一事要说。”
三人闻言皆是一副“你还要吵什么”的模样,总觉得此人说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,是以只面面相觑一番,便又看着裴归渡等他说话。
“我今年带了一个人回来。”
“噢?”沈璟婉闻言露笑,好奇道,“莫不是带了位姑娘回来?”
裴政闻言在心中嘁一声,心道此人可不会带姑娘回府守岁暮,要带也是带男子。正想到此处,裴政心中便更是不安,心道这小子不会真的……
“不是姑娘,是男子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,裴政气得闭紧了双目,饶是他平日再端方,此刻也想寻一处石壁猛砸几下发泄。
“男子?”沈璟婉疑惑道,“宋云?”
“不是。”裴归渡面上仍是沉稳,道,“是我心悦之人。”
裴政这下更不打算开口了,只是背对着转过身去,以防伯父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来。
“什么?”裴程和沈璟婉二人异口同声诧异道,二人面面相觑,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裴归渡面不改色,只看向裴程,道:“我有断袖之癖。”
这下三个人都不说话了,只是互相看着,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,看一眼裴归渡,再看一眼背过身去的裴政,又看一眼一望无际的天,只是感慨世事无常。
许久,沈璟婉先回过神来,她低声细语地又问了一遍:“敬淮啊,你是何时有的断袖之癖?”
“生来便有。”裴归渡开始面不改色地胡诌,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有的,以往瞧何人都没动过那种心思,无论男子女子都未曾有过,只是在见了乔行砚之后才动了那种心思。想要同对方缠绵悱恻的心思,想要同对方赏雪至白头的心思。是以若说何时有的断袖之癖,他还真说不明白。
“这……”沈璟婉有些没话说,虽说她没有门第之见,不在乎与自己孩子共度余生之人是何人,可她确实也真的从未想过他喜欢的会是男子。或许也不是反感或不赞同,但她确实有些震惊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之,裴程的面色却是愈发糟糕起来,在众人都没有说话之后,他才厉声开口,道:“他是何人?姓甚名谁?生自何处?年岁几何?是官是民?家中为何?”
裴归渡闻言蹙眉,警惕道:“问这些做什么?”
裴程简直要被气笑了,他讥讽道:“怎么?你自作主张将人带到我府上,我却连那人的身份都不能问?怕我对他痛下杀手?既然这么宝贝,又何必将人领了来?有必要么?”
裴归渡被反讥得说不出话来了,片刻后才看了眼背对着他的裴政,试探道:“此人名唤乔临舟,京都中人,去年年尾方行冠礼,官家子弟。”
“什么?方行冠礼?方成人的年纪你便将人拐来了?”裴程闻言惊呼道,而在他惊呼的同时,裴政也面色不佳地回过身来。
裴政难以置信道:“乔临舟?官家子弟?哪方官?”
裴程与沈璟婉闻言也是看向裴归渡,一副“我倒要听听是何人”的架势。
裴归渡早便猜到了此时躲不开裴政的质问,是以只停了片刻,便又面不改色地说道:“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。”
“什么?”这次只有裴政一人惊呼,其余两人只是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怎么了?”裴程忽而正色,他知晓以裴政的行事作风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般反应,“此人可有不妥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政怒目瞪着裴归渡,而后者则是一副死到临头悉听尊便的模样,也不解释,也不求着对方隐瞒。
裴政怒极反笑,道:“所以当初,在东禅寺的,便是那乔家的小公子?”
裴归渡不置可否。
裴政更加生气了,他简直不能想象面前这位堂弟究竟是如何活到这么大的,这般大胆的行事作风,在礼州尚且有伯父管着伯母惯着,在京都城去了,岂不是要掀翻了天?
“究竟发生了何事?什么东禅寺?为何政儿对此人的反应如此大?”沈璟婉与裴程一同催促问道。
裴政见对方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,是以也打算破罐子破摔,无奈道:“敬淮可真是个胆大的主,在礼州与平州两地奔走期间竟还敢未经传召私自入京,同那乔家小公子在东禅寺苟合,还被我撞了个正着。”
“什么?”裴程与沈璟婉二人再次异口同声惊呼道。
“逆子!”到底是征战沙场数年的将军,裴程一脚便将裴归渡踹倒在地,后者受痛重重跪在地上,却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。
沈璟婉虽然震惊,却也没有真的想要惩戒人的意思,是以见了裴归渡被一脚踹跪下便立马推开了裴程。
裴程正在气头上,完全想不到会被看似柔弱实则一掌便能给他拍出红印的沈璟婉推开,故而此刻又气又委屈,气得牙痒痒,恨不得将这沉溺祸水的逆子一剑砍了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 “方才我还没反应过来,现下倒是想起来了。我道政儿为何这般大的反应,原来你不仅是将方成人的小公子拐来了,更是将那与我们敌对的礼部尚书幼子给拐来了。”裴程简直要被气得昏过去了,他怒而讥讽道,“裴敬淮,裴归渡,你真是好大的本事,我皇帝都不服就服你,你多大能耐啊,不仅将人给蛊惑了,更是直接骗来礼州城了?”
裴政在一旁嘁一声,饶是平日再气定神闲,此刻也忍不住添油加醋一番,道:“怕是不止骗到了礼州,更是将人骗去了淮安。上个月便听闻礼部幼子不再与左相之子来往,说是去了琼华。如今想来,你之所以能知晓京都城中六部的局势,也是因为他告知你的。所谓的琼华,想必也是淮安与礼州。你们二人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,将所有人都瞒着。”
裴归渡不置可否,此行本就是冲着破罐子破摔来的,如今两边到底是要得罪一边。那边小公子的脾性可大得很,偏他又不是靠打人出气,反而有一万种法子躲着自己,那便只能自个儿默默挨着这边的罚了,毕竟本就是他强硬着要将人带来的。
裴程气急败坏,当即便要取了自己的佩剑来敲打这个不知礼数不识大局的逆子,一边的沈璟婉见状立马上前拦住自己的夫君,裴政亦是一副失望无奈的模样看着跪在地上的裴归渡。
不知闹腾了多久,直至裴程与沈璟婉要为了夺剑争吵起来之时,刘福才突然冲进了正厅。
“二公子!二公子!”刘福惊呼着跑到正厅处,没想到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二公子跪在地上,主公与夫人争夺剑鞘,大公子在坐在一旁扶额叹气的场景,霎时怔在了原地。
裴归渡吩咐刘福照看乔行砚,是以此刻会慌忙跑来找他想必定是院子里出了事,是以他立马起身问道:“发生什么了?”
刘福见四人皆在看着他,是以心中再不解也先将本要说的话说了出来,他焦急道:“方才我去安排夜宴之事,底下的奴才没提前知会一声,不知怎的竟将江公子放进了院中。”
裴归渡蹙眉,道:“江公子?江淮?”
“正是。”刘福喘一口气后又道,“那江公子不知你屋中有人,以为你在里面,推了门便要进去寻你,婢女们拦都拦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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