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本一木那个狗娘养的特工队！”

当“平安县城”四个字，从李云龙嘴里吐出来的时候。

岸田文夫的瞳孔，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。

一段被他刻意尘封了十几年的血腥记忆，如同决堤的洪水，轰然炸开。

那个冬夜。

那座被炮火夷为平地的县城。

还有那个，像疯子一样，不计任何代价，也要啃掉他一块肉的支那指挥官！

“是……是你！”

他指着李云龙，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惊骇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

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想不到吧？”

李云龙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。

他猛地一伸手，像拎小鸡一样，掐住岸田文夫的脖子，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。

“老天有眼，给了我这个机会！”

“老子来这里，就是为了找你这种王八蛋，算算当年的旧账！”

岸田文夫的脸，涨成了猪肝色，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蹬踹着。

“老子独立团的警卫员，魏和尚！”

“老子的骑兵连！孙德胜！”

“还有平安县城，那三千多个，被你们这帮畜生屠杀的老百姓！”

李云龙每说一句，手上的力道，就加大一分。

他的眼睛，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。

“这笔血债，你他娘的，拿什么还？！”

他拖着岸田文夫，一步步走到墙壁那个巨大的破洞前。

狂风，从百米高空灌了进来，吹得他身上的旧军装，猎猎作响。

他把岸田文夫的头，按在破洞边缘，让他看清下面那如同炼狱般的景象。

“看！”

“看清楚！”

“这就是报应！”

岸田文夫看着下方那座正在被死亡吞噬的城市，看着那些惊恐绝望的面孔。

他的精神，彻底崩溃了。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
“饶了我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
“饶了你？”

李云公笑了。

“可以。”

“下去，给老子死去的兄弟们，磕头认错！”

“他们要是肯原谅你，老子就饶了你！”

话音未落。

他手一松。

岸田文夫那干瘦的身体，像一片枯叶，从百米高空，无声地坠落。

最终，化作地面上，一滩模糊的血肉。

李云龙站在破洞前，任凭狂风吹拂。

他长长地，吐出了一口浊气。

那口浊气里，带着压抑了十几年的，刻骨的恨意。

也带着，大仇得报的，沉重的快意。

张大彪的魂影，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。

对着他的背影，对着平安县城里死去的数千冤魂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
……

晋省，军营。

孔捷死死盯着天幕，眼珠子一眨不眨。

当他看到李云龙，用最原始、最粗暴的方式，撞进那栋大楼时。

他攥紧的拳头，狠狠地挥了一下。

当他看到李云龙，像拎死狗一样，把那个日本老鬼子从百米高空扔下去时。

这个铁血将军的眼角，滑下了一行滚烫的泪。

他没有擦。

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，从牙缝里，挤出了几个字。

“老李……”

“干得……漂亮！”

“替和尚，替骑兵连，替所有死去的弟兄们……干得，真他娘的漂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