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,是甭想过了。
人群,慢慢散了。
各回各家,可心里头,却都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。
许大茂缩着脖子,溜回了屋。
他今天,是真被陆风给吓着了。
那几句话,杀人不见血。
直接就把贾东旭,给说得吐了血。
这手段,也太狠了。
他打定主意,以后,见着陆风,得绕着走。
这位爷,是真惹不起。
【叮!来自许大茂的恐惧与忌惮+35000!】
阎埠贵家里。
老两口也是半天没说话。
最后,还是阎埠贵叹了口气。
“这事儿,怨不着陆风。”
“每一步,都是他们贾家自个儿走的。”
“贾张氏那张嘴,秦淮茹那份儿狠,贾东旭那个窝囊。”
“这三样凑一块儿,不出事儿,那才叫怪了。”
“陆风,只不过是顺水推舟,把他们,往那条死路上,推了一把而已。”
杨瑞华听着,也是一阵后怕。
“老阎,以后咱们家,可千万别再跟陆风对着干了。”
“咱们家,可经不起他这么折腾。”
【叮!来自阎埠贵的后怕与清醒+40000!】
中院,贾家。
屋里头,弥漫着一股子草药味儿。
秦淮茹把贾东旭,安顿在了床上。
她烧了热水,给他擦干净了脸和手,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旧棉衣。
贾东旭悠悠地转醒。
他睁开眼,看着屋里那熟悉又陌生的陈设。
眼泪,顺着他的眼角,无声地滑落。
“东旭,你醒了?”
秦淮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汤,走到床边。
“喝点儿吧,你这几天,肯定没吃什么东西。”
贾东旭没看她,只是呆呆地,看着房梁。
过了好半天,他才沙哑着,开了口。
“我到家的时候……我妈……已经硬了。”
他的声音,很平,很静,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。
“天冷,没坏。”
“她就躺在那个破土坯房的炕上,身上,就盖着一床破被子。”
“屋里头,连个火星都没有。”
“米缸里,一粒米都没有,就剩下点儿红薯干。”
“我问了村里人,他们说,我妈……是三天前没的。”
“临死前,还在念叨着……棒梗的名字。”
秦淮茹听着,手里的碗,一哆嗦,米汤洒出来,烫了她的手。
可她,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。
她的心,比那烫伤的口子,疼多了。
“我那些舅舅,姨姨……也都没粮食。”
贾东旭继续说着。
“他们说,我妈那人,年轻的时候就厉害,得罪了不少人。”
“这两年,更是见天儿的骂人,谁也不愿意搭理她。”
“最后,还是村长看不过去,给了我一口吃的,又找了两个后生,帮我挖了个坑。”
“连口棺材,都没有。”
“就用一张破席子,卷着,给埋了。”
他说到这儿,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他把脸,埋在被子里,那瘦弱的肩膀,剧烈地耸动着。
压抑的,如同困兽一般的哭声,从被子里,传了出来。
秦淮茹站在床边,听着他的哭声,看着这个被彻底击垮的男人。
她心里头,没有恨,也没有怨。
只剩下,无尽的悲凉。
这个家,完了。
从贾张氏被赶走的那天起,就完了。
现在,只不过是,把那块遮羞布,给彻底扯了下来而已。
【叮!来自秦淮茹的悲凉与麻木+60000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