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厂长?
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。
聋老太太那老虔婆,动作还真快。
这是搬救兵去了。
他脸上不动声色,冲着那干事点了点头。
“行,我这就过去。”
那干事瞧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儿,急得直跺脚。
“我的陆风同志喂!”
“您可快点儿吧!”
“杨厂长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火,就等着您呢!”
【叮!来自厂办干事的焦急+100!】
陆风嘴上应着“诶,好嘞”,脚底下却跟灌了铅似的,一步一步,慢悠悠地往厂长办公室溜达。
他就是要晾着他们。
让他们急。
越急,这戏才越有看头。
……
陆风这边儿是稳坐钓鱼台。
可邮局那边,早就炸了锅了。
陆风前脚刚走。
刚才还对着他笑脸相迎的邮局孙主任,后脚那脸,“刷”的一下,就拉了下来。
黑得跟锅底似的。
他一巴掌拍在柜台上,震得那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。
“反了!反了天了!”
他额头上的青筋,一根一根地往外蹦。
这哪儿是贪钱啊!
这是要把他们整个邮局,都架在火上烤!
贪污一个烈士遗孤的抚恤金!
寄钱的,还是个手握兵权的将军!
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,捅到上头去,他这个主任,第一个就得被撸了!
“小王!登记簿!从五零年开始的,所有跟那个地址有关的汇款单存根!”
“全都给我找出来!一张都不能少!”
孙主任的声音都变了调,带着股子压不住的惊慌。
【叮!来自孙主任的极度恐惧+1800!】
【叮!来自邮局职员小王的惶恐+900!】
整个邮局,瞬间就跟上了发条的闹钟似的,所有人都动了起来。
翻箱倒柜,找档案,找底档。
没多大一会儿,一沓泛黄的汇款单存根,和厚厚几本登记簿,就摆在了孙主任面前。
铁证如山!
孙主任抱着那堆东西,就跟抱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。
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,外套往身上一披,拔腿就往外冲。
骑上自行车就直奔派出所。
他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。
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,把那个叫易中海的王八蛋给抓回来!
绳之以法!
必须得让那位陆风同志,让那位远在福州的李将军,看到他们邮局的态度!
……
派出所。
所长老王正端着个大茶缸子,美滋滋地喝着热茶。
办公室的门,“哐”的一声,就被人从外头给撞开了。
孙主任跟一阵风似的,卷了进来。
老王吓了一跳,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叶末子给喷出来。
“我说老孙,你这是干嘛呀?让狗撵了?”
他瞧见孙主任那张煞白的脸,和怀里抱着的那些个档案。
心里头“咯噔”一下。
知道这是出大事了。
他放下茶缸子,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。
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
孙主任把怀里的东西,“啪”的一声,全都摔在了老王的办公桌上。
他喘着粗气,把事情的来龙去脉,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。
那声音,说得是咬牙切齿。
“老王!这事儿,没得商量!”
“那个易中海,必须严惩!重判!”
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了,这是动摇国本!影响太坏了!”
“我们邮局的脸,都让他给丢尽了!”
【叮!来自孙主任的愤怒+500!】
老王听着听着,那脸色,就变得古怪起来。
他没立马接话,而是伸手,拿起了桌上的一本登记簿,翻了翻。
那眼神里,有惊讶,有凝重,还有点儿……说不出来的味道。
孙主任一瞧他这表情,心里头立马就急了。
“老王!你这是什么表情?”
他往前凑了一步,压低了声音,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。
“这个易中海,他该不会是你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