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凛缓缓抬手，摘下被水浸湿的眼镜，指节微微发白，他的眼尾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，似是被冷水刺激，又似是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。

“……江随。”他的声音低沉，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？”

江随平静地与他对视：“知道啊。”

霍凛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，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，砸在桌面上，发出轻微的“啪嗒”声。

太有意思了，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江随了。

他抬手，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，露出被水浸湿的锁骨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：“我还是更喜欢那晚你亲手打我的样子。"

"那天晚上？"江随突然打断他，唇角勾起一抹笑，"你是说，你向我坦白贵公司洗钱的那晚？"

餐叉掉地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死寂。

霍凛的笑容僵在脸上，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「卧槽！这是什么惊天大瓜！」

「霍氏集团违法操作？？？」

「卧槽怎么黑屏了！」

节目组剪辑那边火速断线，网友们都不知所措。

"需要我继续说吗？"江随端起水杯抿了一口，"或者，霍总更想听我聊聊你给节目组追加投资的条件？"

pd姐姐的冷汗"唰"地下来了。

霍凛的指节泛白，面上却仍带着笑："江随，饭可以乱吃，话不能乱说。"

"是吗？"江随放下筷子，左手无意识地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，"那不如现在连线证监会？"

周秋白死死捂住嘴，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。

霍凛盯着江随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。

江随居然敢说出来。

他居然真的敢。

难道不怕他出来以后报复吗？

还是说，江随知道自己爱他，恃宠而骄？

江随只是平静地放下水杯：“霍凛，你很烦，我对你的事情并没有一点兴趣，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了。”

霍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声音低沉：“…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？”

江随没有回答，只是轻轻敲了敲手机屏幕。

下一秒，餐厅的门被推开。

十几个警察大步走进来，迅速将霍凛围住。

为首的警官出示证件：“霍先生，请您配合调查。”

这一切大出所料，霍凛原本只是想激怒江随，然后让江随再打他一顿呢！

他呼吸一滞，目光死死钉在江随脸上：“你做了什么？”

江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，按下播放键。

霍凛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餐厅里：

“江随，跟我在一起怎么样？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，豪宅、资源、甚至帮你哥铺平演艺路。”

“你知道我有很多种手段可以毁了你和你哥吧？”

“今晚九点，来我房间，别让我亲自下场。”

录音戛然而止。

江随收起录音笔，突然转头朝警察轻笑一声，是那种装乖的俏皮模样：“警察叔叔，我还未成年呢，希望你们把这个也考虑进去，另外……”

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，递给警官，“这是霍氏集团东南亚子公司洗钱的证据，包括空壳公司流水、虚假合同，以及霍凛本人的签字确认。”

其实那天他去霍凛房间，是想录下霍凛亲口承认这件事的证据，没想到当时霍凛直接聪明的恰开了话题，害他只好花钱去找侦探查探霍凛公司的流水。

霍凛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：“江随，你以为这点东西就能扳倒我？”

江随的笑容瞬间消失，转过头淡淡地看着他：“当然不能。”

他顿了顿，“但足够让你在里面待几个月。”

霍凛的指节捏得发白，突然冷笑一声：“你哥知道你这么狠吗？”

江随的眼神微微一暗，但很快恢复平静：“他不需要知道。”

警察上前，一左一右扣住霍凛的手臂：“霍先生，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
霍凛没有挣扎，只是死死盯着江随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：“江随，我们还没完。”

江随平静地与他对视：“不，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。”

霍凛被带离餐厅时，回头看了一眼。

江随站在灯光下，清瘦的身影被拉得很长，像一把出鞘的刀。

直到警车的鸣笛声远去，餐厅里的人才如梦初醒。

周秋白的勺子“当啷”掉在碗里：“江随……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