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吗？”江温瑜关掉吹风机。

江随摇头，下床收拾吹风机。

再回来时，江温瑜已经靠在床头等他。

他穿着宽松的睡衣，领口微敞，金发垂在额前，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。

江随犹豫了一下，慢慢爬上床，钻进被子里，背对着江温瑜躺下。

然后，他被一把捞进了怀里。

“躲什么？”江温瑜的声音带着笑意，手臂横在他腰间，把他往后一拽，让他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，“不是答应跟我睡了？”

江随耳根微热，没吭声。

江温瑜的下巴抵在他发顶，呼吸喷在他的耳畔，带着淡淡的薄荷牙膏味：“以后还敢不敢乱跑？”

“……不敢了。”

其实江随想的是，下次还敢，毕竟他学那么多格斗技能就是要拿来用的，不然白学了。

不过，下次绝对不会被发现了。

反思反思。

江温瑜的手臂收紧了些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江随的睡衣布料，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。

江随能感觉到哥哥的心跳透过后背传来，沉稳而有力。

他悄悄往江温瑜怀里靠了靠，闭上了眼睛。

今晚，大概会做个好梦吧。

————

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。

江温瑜醒了。

他侧躺着，手臂还搭在江随腰上，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呼吸时胸膛的起伏。

江随背对着他，黑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，后颈的肌肤在晨光下白得近乎透明，隐约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。

江温瑜的指尖无意识动了动，轻轻勾住江随的一缕头发。

一阵微弱的香气扑入鼻翼，不是香水，也不是沐浴露，就是江随自己的气息，干净里带着一点雪柳的清香，让人忍不住想埋进去深吸一口气。

江温瑜这么想着，也确实这么做了。

他往前凑了凑，鼻尖贴上江随的后颈，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
这一下把江随弄醒了。

“哥……”江随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，微微偏头，闭着眼睛，“痒。”

江温瑜没动，反而收紧了搭在他腰上的手：“今天节目组通知不拍摄，再睡会儿。”

江随没反抗，甚至往后靠了靠，后背贴上哥哥的胸膛。

这个动作他做得太自然，同往常的很多年一样，是一种来自身体的惯性反应。

江温瑜的呼吸一滞。
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随的体温，单薄的睡衣根本挡不住什么。

少年的腰线窄而柔韧，随着呼吸轻微起伏，像是某种无声的邀请。

太超过了。

江温瑜很清楚，正常的兄弟不会这样，不会在清晨贪婪地嗅对方的气息，不会因为一个无意识的靠近就心跳加速，更不会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，用近乎迷恋的眼神描摹他的轮廓。

可江随似乎完全不觉得有问题。

他翻了个身，面对江温瑜，眼睛还半闭着。

因为刚醒，他的眼神有些失焦，雾蒙蒙的，看起来比平时柔软许多。

“几点了？”江随问，声音带着睡意。

江温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：“还早。”

他伸手，拇指轻轻蹭过江随的眼角，那里因为刚睡醒而有些湿润。

江随下意识闭了闭眼，像只被顺毛的猫，甚至无意识地在哥哥掌心蹭了蹭。

要命。

江温瑜的指尖微微发颤。

他知道江随为什么这样，父母去世后，他是江随唯一的亲人，弟弟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几乎是刻进骨子里的。

江随的世界很小，小到只能装下他一个人，所以这些亲昵的举动对江随来说，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“兄弟互动”。

可江温瑜不一样。

他是一个成年人，他是一个经受过开放的学校教育，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成年人，他比谁都清楚，自己看江随的眼神，早就不单纯了。

“哥。”江随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“你还在生气吗？”

江温瑜一愣，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霍凛的事。

这一下让他心里揪一样的疼，昨晚他太害怕了，一时没有忍住情绪，吼了弟弟，这在江随十七年来也是第一次。

小随被吓到了吧。

“早不生气了，”他低声应道，随后补充，“是哥不对，哥昨晚没控制住脾气，哥向你道歉。”

江随闭着眼，额头抵着哥哥的肩膀，呼吸渐渐平稳。

阳光慢慢爬上床单，把两人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。

江温瑜低头，看着江随的睡颜，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。

就这样吧。

他想。

就这样，以哥哥的身份，光明正大地拥抱他，占有他全部的依赖和信任。

至于那些不该有的心思……

江温瑜低头，在江随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。

他会藏得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