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逃。"
"我要你们死。"
……
我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教室门口那天的阳光。
好像,好像没有那么热了。
阳光是温暖的,很亮,把他整个人都镀上了金光。
他低头写字时,后颈处细小的绒毛在光里颤动,像初春新生的蒲公英。
而现在,火舌正舔舐着我一丝不苟的制服,皇室的徽章在高温中卷曲发黑。
多讽刺,我最终竟是以这副模样死去,像条被烤干的鱼,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。
浓烟模糊了视线。
但我脑海里却描绘出了他离开的背影。
真奇怪,明明身处火场,他看起来却像站在阳光里,和初见时一模一样。
自由,干净,美丽。
而我呢?
我低头看自己燃烧的手。
这双手曾签署过多少文件?策划过多少阴谋?又在他身上留下多少伤害?
记忆里那个捧着书,对母亲嬉笑着说往后要娶一个世界上最美的人,给他世界上最多的宠爱的少年去哪里了?
"你会变成你父皇的样子。"
大祭司曾摸着我的头预言。
"这是血液里的诅咒。"
当时我砸碎了占卜用的水晶球。
现在才明白,那老东西说得对。
火势蔓延到真丝床幔,瞬间爆开的火团照亮了整个黄金笼。
多么华丽的牢笼啊,每根栏杆都刻着皇室的花体铭文。
我曾幻想在这里驯养一只白雀,却忘了鸟儿天生就该属于天空。
"三哥……"
云兰在昏迷中呢喃,精致的脸蛋被热浪烤得通红。
何煦则像条死鱼般瘫在角落,黑衣被火舌吞噬。
我们三个,这个国家最优秀的alpha,此刻像垃圾一样在自制的牢笼里燃烧。
而江随,正从容地走向自由。
很公平。
剧痛中我竟笑起来。
有些人天生是火,只能远观。
试图禁锢火的,终将被焚尽。
可是啊!我还是想要,想要再爱你一次。
可不可以,再让我,爱你一次?
教堂的钟声是神明在回应教徒的祷告。
一声为允,三声为对,五声为叹,七声为随。
最后的最后,我听到了七声巨响。
一声,是应允。
神说:“好,你可以爱他。”
三声,是应答。
神问:“你确定吗?”
五声,是叹息。
神摇头:“你终究会后悔。”
七声,是随你。
神沉默,不再干涉。
于是,我走向你。
明知是错,仍执意去爱。
明知会痛,仍不肯回头。
明知结局是灰烬,仍愿做扑火的飞蛾。
最后的最后,七声钟响。
神明不再阻拦,命运不再干涉。
我走向你,而你转身离去的身影,是我此生看到的最后景象。
灰烬过后是什么?
是风。
是风掠过焦黑的土地,带走最后一丝燃烧的余温,带走未尽的执念,带走那些攥得太紧、却终究留不住的妄念。
灰烬过后是什么?
是野草。
它们从焦土里钻出来,不管这片土地曾经燃烧得多猛烈,不管这里埋葬过多少未死的理想。
它们只是生长,沉默地、固执地、毫无道理地生长。
有些东西,攥得越紧,流失得越快。
爱不是笼子,不是锁链,不是燃烧后的余温。
爱是风,是野草,是沉默的灰烬里,重新长出的春天。
所以。
愿所有被囚禁的灵魂,终得自由。
愿所有被焚烧的过往,化作新生的土壤。
愿你的爱,不必攥紧,却永不消散。
愿你在灰烬里,也能找到自己的春天。
———
贝贝们。
第一卷我做了一些改动,改成随宝被qj,但未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