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我出狱了,我就去找他。
十五年过去了。
出狱当天,于景虞来看我,他拿给了我一个表。
我记得它,那是江随当年放在我包里的表。
我珍视的保存起来,亲自戴上它。
但为什么,
我刚出狱,皇室纠察队就把我围起来了呢?
表盘上刻着字,js,
我被当作罪犯江随,
再次入狱,
无期徒刑。
哈?哈哈哈哈哈……
十五年过去了,没有人在意当年那个真正杀害三位贵族的江随是谁。
新王只需要一个替罪羊。
于景虞选择了我。
哈哈哈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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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狱的墙壁是灰色的。
向榆坐在狭窄的囚室里,背靠着冰冷的墙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床边缘的锈迹,他的皮肤早已适应了这里的潮湿和阴冷,指甲缝里永远洗不干净的污垢,像是刻进骨子里的印记。
他曾经那么爱干净。
可现在,他连自己都懒得看了。
江随会嫌弃吧?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向榆扯了扯嘴角,自嘲地笑了。
江随怎么会来看他呢?
那个高傲的、漂亮的、曾经被他亲手拽下神坛的人,恐怕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可向榆忘不掉。
他忘不掉江随被强制分化时痛苦的表情,忘不掉他在地毯上蜷缩的身体,忘不掉他咬破嘴唇时渗出的血珠……
那是他唯一一次,真正触碰到江随的脆弱。
而现在,他连这一点点记忆都在慢慢模糊。
监狱的日子很漫长。
每天清晨,铁门被狱警粗暴地敲响,向榆机械地起床、洗漱、排队领餐。食物永远是寡淡的稀粥和干硬的面包,但他早已习惯,甚至学会了在咀嚼时幻想那是江随曾经喜欢的甜点。
江随喜欢甜食。
他记得。
他记得江随的一切。
记得他看书时微微蹙起的眉头,记得他喝蜂蜜水时小口啜饮的样子,记得他生气时绷紧的下颌线……
这些记忆,是他在这座监狱里唯一的奢侈品。
有时候,夜深人静,向榆会蜷缩在铁床上,闭上眼睛,幻想江随就站在他的囚室外面。
他会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,然后说
"向榆,你活该。"
光是想象这个画面,向榆的心脏就会剧烈地跳动。
他渴望江随的恨。
因为恨,至少证明江随还记得他。
可现实是,江随连恨都不屑给他。
几十年了,没有任何人来看望向榆。
赵明远没有,父母没有,江随……更没有。
他就像被世界遗忘的尘埃,无声无息地腐烂在这座监狱里。
妈妈在他入狱的第二年就病死了,爸爸酗酒过度,死在了某个冬天的街头。
而江随……
江随在哪里?
他无从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