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随非常顺利的离开了王宫,没有人拦。
年轻的,尚未登基的新王,终于得到了他苦思冥想的礼物,那些细小的不对劲便被抛之脑后。
欲望,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。
黑色轿车在雨中穿梭,窗外的城市灯光被水雾晕染成模糊的色块。
江随蜷缩在后座,谷云兰的天鹅绒大衣裹着身体,湿发贴在额前,不断滴水。
驾驶座的司机全程沉默,只在后视镜里偶尔瞥一眼这个狼狈的beta少年。
黑车并没有直接到达目的地,而是煞有介事的绕着主城跑了几圈。
江随沙哑开口:"还要多久?"
"安全第一,少爷,"司机的声音是少有的烟嗓,"先生吩咐的。"
江随不再说话。
车突然减速,拐进一条隐蔽的林荫道。
江随睁开眼,看到一栋灰色调的新古典主义建筑,法斯特家族的家徽在门廊灯下泛着冷光。
车还没停稳,大门就开了。
于景虞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中,银灰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。
alpha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看到江随的瞬间亮了起来,嘴角勾起熟悉的玩味笑容。
"欢迎光临寒舍,"于景虞拉开车门,伞面倾向浑身湿透的beta。
"看来我们的计划很成功?"
雨水顺着江随的发梢滴落,他盯着alpha伸来的手,没有动。
于景虞不以为忤,反而俯身凑近:"需要我抱你进去吗,我的……犯罪同谋?"
当时,在被抓的车上,原本江随绝望的都快要死了,于景虞悄悄告诉他,父亲没有死。
他们达成了交易,江随想办法弄死那三个人,于景虞调离王宫里的侍卫侍女。
江随当时就一下子哭不出来了。
"我爸爸呢?"江随不想和他多谈,只在乎自己的爸爸。
于景虞的笑容收敛了些,伞面更低地倾斜,完全遮住beta:"在非常安全的地方,放心,他只是睡一觉,一点事没有。"
他顿了顿,得意洋洋的开口:"那颗假死药弹是我特制的,心跳会暂停六小时,甚至还会出现尸斑,要不然也瞒不过那三个。"
江随紧锣密鼓的心逐渐静下来,他伸手,被于景虞一把拉出车厢。
alpha的手掌温暖干燥,稳稳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"小心台阶。"于景虞的呼吸喷在耳畔,带着淡淡的薄荷烟味,"你看起来像随时会晕倒。"
确实,江随有点太累了,他今天几乎没有休息。
门厅的暖气让江随打了个哆嗦。
法斯特宅邸的内部出乎意料的简约,灰白主色调的客厅里,只有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巨大的抽象画,红色漩涡在灰色背景上旋转,像团永不熄灭的火。
"喜欢吗?"
于景虞顺着他的目光。
"那是我去年拍的,"alpha轻笑一声。
江随没接话。
"你父亲现在很安全,不过你还得留下来,虽然我暗中帮你解决了不少麻烦,但三个高等贵族死了,其中还有一个待登基的新王,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快解决。"于景虞松开搀扶的手。
"不过在这之前……"灰蓝色眼睛扫过beta凌乱的衣着和裸露皮肤上的痕迹,"你先去换件舒服的衣服吧。"
江随低头看了眼自己,谷云兰的外套半敞着,浴袍早被扯得不成样子,锁骨到胸口布满红痕和牙印,更别提脚踝上那个刺眼的白金环。
"浴室在二楼。"
于景虞贴心的指向旋转楼梯。
"热水已经放好了,需要我帮忙吗?"
“不用。”江随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于景虞。
“别紧张嘛"
alpha举起双手,做了个投降手势。
"衣服和药放在更衣室,你自己去找。"
浴室比较朴素,白色大理石铺就的空间里,只有个巨大的圆形浴缸冒着热气。
镜柜里整齐摆放着未拆封的洗漱用品,浴巾蓬松,一看就是新的。
小狐狸从通风口钻进来,抖了抖湿漉漉的毛:“宿主放心,没有监控。”
江随松懈下来,简单清洗后便换上衣物走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