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还没完全从锡尔弗顿的荒地上散开,三辆车就沿着坑洼的土路缓缓停在了废弃矿洞前。
车头灯熄灭的瞬间,周遭的寂静像潮水般涌来,只有风穿过矿洞入口的碎石堆,发出“呜呜”的轻响,像某种蛰伏生物的低吟。
矿洞口比众人想象中更破败:
锈迹斑斑的钢铁支架歪歪扭扭地架在洞口上方,几根断裂的木梁垂下来,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黑霉;
地面上散落着风化的矿渣和废弃的安全帽,其中一顶的帽檐还沾着暗红的污渍,不知是陈年的锈迹,还是别的什么。
陈墨推开车门,银剑的剑鞘在腿侧轻轻磕碰,他抬头望向洞口深处,那里漆黑一片,连晨光都像是被吞噬了,只隐约传来水滴落在岩石上的“滴答”声,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。
“都把装备检查好,里面说不定藏着……”莫妮卡的话还没说完,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矿洞右侧的小路上,一道白色身影正缓缓走来,手里还提着个银色的医疗箱,看架势竟是要往矿洞里钻。
“站住!不许动!”杰森警官的反应最快,他猛地按住腰间的制式手枪,脚步往前跨出半步,深蓝色警服的衣角被风掀起,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这里现在是封锁区域,任何人不准靠近!”
那道白色身影顿住了,缓缓转过身来。
众人这才看清,对方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,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学者般的沉静。
只是他身上的白大褂沾了不少泥点,裤脚还卷着,露出的小腿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,显然是一路跋涉过来的,手里的医疗箱边角也磕出了凹陷,看着有些年头了。
“警官先生,我想你可能误会了。”男子推了推眼镜,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轻视的笃定,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,医疗箱放在脚边,“我是布鲁斯?科恩,来自麻省总医院,主攻罕见病研究。三天前我收到锡尔弗顿镇民的求助邮件,说镇上有人得了一种奇怪的病——患者会出现肌肉僵硬、牙龈出血的症状,严重的还会意识模糊,像疯了一样攻击人。我追踪线索查了两天,发现所有患者都接触过矿洞附近的水源,所以才想来这里找找病因。”
杰森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,目光在布鲁斯的白大褂和医疗箱上反复打量:“求助邮件?哪个镇民发的?你有相关的证明吗?”
他显然没完全相信——这荒郊野岭的矿洞,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波士顿来的医生?
布鲁斯从白大褂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手机,调出一封加密邮件递给杰森,又翻出自己的医师执照和麻省医院的工作证。
证件上的照片与眼前的人一模一样,执照上还印着联邦医疗协会的钢印,显然不是伪造的。
“发件人没留真实姓名,只说是‘担心家人的镇民’,但邮件里附了患者的症状视频和水源样本的初步检测报告,我有理由相信,矿洞就是病源的关键。”
就在杰森对着手机屏幕核对信息时,温羽凡悄悄往前挪了两步,空洞的眼窝对准布鲁斯的方向,灵视悄然铺开。
这人出现的时候,他的耳畔就响起了“叮”的一声系统警报,他立即知道眼前自称医生的人绝非常人。
当灵视的感知触碰到布鲁斯周身时,温羽凡的身体却猛地一僵!
在他的“视野”里,布鲁斯体内涌动着一股极为凝练的内劲,像深海般沉稳厚重,流转间带着宗师境特有的压迫感,甚至比陈墨的气息还要内敛几分。
寻常武者的内劲多是刚猛或灵动,可布鲁斯的内劲却带着一种奇异的“温润”,若不刻意探查,竟能完美伪装成普通人的生命波动,若非温羽凡的灵视对能量波动格外敏感,恐怕也会被他蒙混过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