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跟着约翰神父往教堂地下室走,狭窄的楼梯被岁月磨得有些光滑,每踩一步都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,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旧木头的霉味与尘埃的气息,手电筒的光柱扫过两侧墙壁,能看到斑驳的水渍和偶尔窜过的潮虫。
下到地下室后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在角落的日常物资:
袋装的面粉袋口用麻绳扎着,袋身沾着薄薄的灰;
铁皮罐头整齐地码在木架上,标签早已泛黄模糊;
还有几把扫帚、拖把斜靠在墙边,竹柄都泛了深褐色的包浆。
众人跟着神父绕过这堆生活杂物,脚下的地面从水泥变成了更粗糙的石板,走在上面能感觉到细微的凸起。
很快,一扇老旧的木门出现在前方,门把手上挂着一把铜制挂锁,锁身爬满了暗绿色的锈迹,锁孔周围的木头都有些变形,显然有些年头没怎么开过了。
约翰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沉甸甸的钥匙,钥匙串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十字架吊坠,他用粗糙的指尖在钥匙间翻找片刻,终于捏出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铜钥匙,插进锁孔时还顿了顿,像是在调整角度。
“咔哒——”
随着一声沉闷的轻响,挂锁应声而开,神父随手将锁扔在旁边的木架上,双手扶住门沿轻轻一推,木门发出“吱呀”的长鸣,像是在抱怨这突如其来的打扰,一股更浓重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,混着淡淡的金属味。
门后是一间不大的陈列室,面积约莫二十平米,甚至连电灯都没有安装。
四周的墙壁上钉着深色的木架,一件件古旧的装备整齐地摆放在上面,手电筒的光柱扫过,能清晰看到装备上的岁月痕迹:
有的长剑剑刃从中间断裂,断口处锈迹斑驳,像是被巨力砸过;
有的盾牌边缘缺了一块,表面还留着几道深深的爪痕,不知道曾对抗过什么怪物;
还有些箭筒空着,零星几根断箭插在里面,翎羽早已脆化脱落。
不过也有少数装备保存得还算完好,比如角落里挂着的一柄银剑,剑鞘是深棕色的皮革,虽然边缘有些磨损,但露出的银刃在光线下依旧泛着冷冽的光泽;
还有一对弯刀,刀柄上刻着细密的符文,符文缝隙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墨色。
“这些都是当年驱魔人留下的装备……”约翰神父往后退了半步,对着众人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“不用客气,选自己趁手的就行。”
陈墨率先走上前,目光在木架上扫过,最终停在那柄银剑上。
他伸手取下剑鞘,手指摩挲着皮革表面的纹路,然后握住剑柄轻轻一拔,“噌”的一声轻响,银剑出鞘,剑身在光柱下泛着柔和却锐利的银光,剑刃边缘依旧锋利。
他知道银是邪祟的克星,对付吸血鬼和血影再合适不过,便顺手将剑鞘系在腰间,银剑握在手中试了试重量,不轻不重,恰好符合他的用剑习惯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姜鸿飞眼睛亮晶晶的,在木架前转了两圈,很快被那对刻着符文的弯刀吸引。
他伸手将弯刀从木架上取下来,刀柄大小正适合他的手掌,符文在光线下隐隐透着一丝浅淡的光泽。
他忍不住轻轻挥舞了一下,弯刀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“咻”声,手感比他之前用的短剑更灵活,少年脸上瞬间露出兴奋的笑容,紧紧攥着弯刀不肯松手。
莫妮卡则显得格外务实,她先是在木架上翻找了一圈,最终拿起一把黑色的手弩。
手弩的弓弦是深色的牛筋,虽然有些老化,但还能正常拉动,她试了试扳机,手感还算顺畅,只是在弩旁的木盒里只找到十支箭,箭头上带着淡淡的银光,显然也是特制的。
她皱了皱眉,又在旁边的木架上翻出一柄匕首,匕首刃身狭长,尖端锋利,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刃口,确认足够锋利后,将匕首别在小腿的刀鞘里,手弩则挎在肩上,动作干练利落。
杰森警官体型壮实,目光直接落在了一柄大斧上。
那斧头斧刃宽大,虽然边缘有几个小缺口,但整体依旧锋利,斧柄是坚硬的橡木,握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他双手拎起斧头,手臂微微用力,斧头在空气中划了个弧,风声十足,他觉得这分量足够劈开翼魔的头骨,便满意地将斧头扛在肩上,斧刃朝下,避免误伤旁人。
托马斯神父也跟了进来,他缩着脖子,眼神里满是紧张,嘴里还念叨着“我就是来看看,不是要打架”,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在木架上翻找自保的东西。
他先是拿起一件褐色的皮甲,皮甲有些宽大,他费力地套在身上,扣扣子时还差点把扣子拽掉;
接着又找了个铁制头盔,头盔里垫着破旧的棉絮,戴在头上有点晃,他用手扶了好几次才固定住;
最后还抱了一面不大不小的圆盾,盾面上画着模糊的十字架,他将盾牌挡在身前,整个人缩在盾后,只露出一双眼睛,活像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粽子,嘴里还小声嘀咕:“这样应该安全了吧……”
所有人里,温羽凡的动作最特别。
他起先站在室内中心不动,双手自然垂在身侧,显然是在用灵视探查整个陈列室。
别人的手电筒光柱在装备上扫来扫去,他却像是有自己的指引,脚步缓缓朝着陈列室角落的一个小木盒走去。
走到木盒前,他蹲下身,伸手从里面捡起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石头。
石头是深灰色的,表面粗糙,在普通人眼里和路边的碎石没什么区别,但在温羽凡的灵视里,石头内部却隐隐有淡蓝色的雷光闪动,像是有电流在里面流转。
“这是……”温羽凡捏着石头,抬头看向约翰神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