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林间恶斗(2 / 2)

空气里响起“咻”的破空声,那道残影裹挟着股腥甜的风,直扑温羽凡面门,指尖毒刺精准地锁向他的咽喉!

温羽凡浑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。

内劲二重的威压像块巨石砸在胸口,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。

鼻腔里灌满了那股甜腻中带着腐味的气息,是毒液挥发的味道,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他甚至能看清毒刺尖端那抹幽蓝的光泽,以及上面凝结的毒液折射出的冷光。

“该死!”

喉间涌上股剧烈的苦涩,像吞了口黄连。

生死关头,他根本来不及多想,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。

双腿猛地一屈,整个人“噗通”一声往侧面滚去。

腐叶被压得“沙沙”响,混着几根带锯齿的草叶刮过他颈间的伤口。

“嘶……”温羽凡倒吸口凉气,那痛感像火烧似的窜开,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服。

但他顾不上疼,滚到半途时猛地拧腰,借着惯性像被压缩的弹簧般“噌”地弹了起来。

转身的瞬间,他瞥见毒刺擦着自己的脖颈掠过去,带起的风扫得皮肤发麻。

“躲进树林!”
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他已经拔腿狂奔。

茂密的树林就在身后,枝叶交错如网,只有钻进去,借着复杂的地形才能拖延时间。

他的肩膀撞开挡路的矮灌木,枝桠划过手臂,留下几道火辣辣的痕,可他连回头都不敢。

“想逃?”

身后传来夺命指的冷笑,像冰锥扎在背上。

“嗤……”

一声轻响,一滴悬在毒刺上的毒液坠落在地,砸在片枯叶上,瞬间冒起缕淡绿色的青烟。

枯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、蜷曲,最后化作一撮灰。

紧接着,温羽凡身后响起“唰唰”的锐响。

夺命指足尖点地,身形再次化作残影追了上来,速度竟比刚才还快。

他沿途的灌木像是被无形的刀劈过,齐刷刷断成两截,断口处渗出的汁液很快就变黑了。

“凡哥!”

霞姐的惊呼像被山风狠狠撕碎的纸片,刚冲出喉咙就散在呼啸的夜风里。

她眼睁睁看着温羽凡的身影钻进密林深处,夺命指那道鬼魅般的黑影紧随其后,沿途灌木噼啪断裂的脆响像鞭子抽在她心上。

右脚已经抬起,鞋跟碾碎了地上半片枯叶,可视线触及夺命指消失的方向时,膝盖突然像被灌了铅。

月光恰好落在她缠着绷带的右臂上,浅灰色的纱布被夜风掀起一角,露出底下泛着青紫的瘀伤。

她太清楚了,刚才那道带着毒光的指尖掠过空气时,连灌木都被熏出焦黑的痕迹,凭她武徒七阶这点微末的实力追上去,不是帮忙,是给温羽凡添累赘。

她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,银牙几乎要嵌进肉里。指节攥得发白,缠着绷带的右臂因为用力,伤口隐隐作痛。

就在这时,她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那条通往闲云居士木屋的小径,月光在碎石路上投下的斑驳树影,突然成了黑夜里唯一的星火。

对了,那里还有两个内劲高手!

“前辈一定有办法!”

她猛地转身,运动裤的裤脚带起一阵风,便要朝着小径狂奔而去。

但就在这时,一道肥硕的身影“呼”地横在了她的面前。

笑面佛那身对襟短褂被汗水浸得发亮,圆滚滚的肚腩像揣着个注水的猪膀胱,随着呼吸上下颠动。

他脸上堆着笑,眼角的褶子里却沾着草屑和油光,看她的眼神像黏在骨头上的苍蝇,让人浑身发刺。

“呵呵……美女这是要去哪呀?”他拖长的尾音裹着浓重的汗味,黏糊糊地飘过来,“虽说上头只让办那小子,可送上门的艳福……”

“滚!”

霞姐的怒吼里裹着哭腔,声音劈得像被撕裂的绸子。

没等对方把污言秽语说完,她右腿猛地拔地而起,裤管绷出利落的线条。

那脚背绷得笔直,带着破空的锐响踢向笑面佛面门,卷起的落叶像被狂风掀起的碎蝶,在月光下划出凌乱的弧线。

这记“川南燕子腿”是霞姐的压箱底的功夫,脚踝处藏着十二道暗劲,踢出去时看着轻飘飘,落到实处能断碑裂石。

笑面佛却眼皮都没眨。

他肥厚的手掌像突然张开的荷叶,掌心向上翻起,竟硬生生迎着鞋尖托了过来。

肉乎乎的掌心泛着油光,看着软塌塌的,触到鞋尖时却硬得像块灌了铅的胶皮。

“砰!”

闷响在空地上炸开,霞姐只觉脚尖像踢在老树根上,震得小腿发麻。

十二道暗劲刚递出去三道,就被对方掌心一股绵密的力道生生卸了。

“呵呵……辣妹子就是够劲!”笑面佛舔了舔嘴角,油腻的笑声里裹着兴奋,肥肉堆挤的眼睛里闪着狼似的光,“这性子我喜欢,陪哥哥玩玩再走?”

霞姐借着反震力道猛地后跃,落地时在腐叶上滑出半米,运动鞋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咯吱声。

她没再说话,咬着牙再次起腿:

左腿虚晃,右腿紧随其后,脚踝在空中划出残影,踢向对方膝盖;

不等招式用老,腰身一拧,左腿突然从腋下穿出,脚尖直取肋下……

月光把她的腿影拉得忽长忽短,像骤雨般密集的踢击带着风声,逼得笑面佛连连后退。

可那身肥硕的肉像是天然的铠甲,不管她踢在肩头还是小腹,对方都只是嘿嘿笑着,掌心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攻势。

“凡哥……”

眼角余光瞥见密林深处又有树枝断裂,温羽凡的脚步声越来越远,霞姐的眼眶突然红了。

月光照在她汗湿的脸上,能看见睫毛上沾着的水汽——是汗,还是急出来的泪,连她自己都分不清。

她从没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弱小。

如果以前修炼能更努力一点;

如果能再强一点,哪怕只有武徒八阶,也能撕开这道肉墙冲出去;

如果……

“没时间了!”

霞姐突然一声低喝,招式陡然变了。

原本灵动的腿法变得狠戾,每一脚都朝着笑面佛关节处招呼,哪怕被对方掌风扫中肩头,也只是闷哼一声,借着痛感逼出更快的速度。

她知道自己耗不起。

夺命指的内劲二重对付温羽凡绰绰有余,多拖一秒,温羽凡就多一分危险。

必须尽快突围!

……

金满仓像只受惊的兔子,死死蜷缩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后,后背被粗糙的树皮硌得生疼,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。

林间的风卷着腐叶的腥气刮过,月光透过交错的枝桠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碎影,像无数只跳动的鬼爪。

他眼睁睁看着温羽凡的身影被那道带毒的黑影追得踉跄着钻进密林,沿途的灌木“噼啪”断裂,枝桠崩飞的脆响像鞭子抽在他心上;

又瞥见霞姐的灰绿色身影在空地上腾挪,腿影如骤雨般踢向笑面佛,可那胖子总像块滚刀肉,肥硕的手掌轻描淡写就挡开攻势,嘴角还挂着令人发毛的笑。

“怎么办啊……怎么办啊……”金满仓的牙齿打着颤,声音细得像蚊子哼,手心的冷汗把攥着的石头都浸得发潮。

他低头瞅了瞅自己圆滚滚的肚子,又摸了摸谢顶的脑门——别说武功,平时连架都没打过,此刻冲出去怕是连对方一拳都接不住。

恐惧像冰冷的蛇,顺着脊椎往头皮爬。

他浑身的肉都在抖,裤腿被冷汗浸得发沉,直到“闲云居士、酒鬼老头”这两个名字撞进脑海,他才猛地攥紧拳头:那个打太极时袍角翻飞的老道,还有那个醉醺醺却能踢起火星的老头!听大哥说他们都是内劲高手!

念头刚落,金满仓顾不上拍掉身上的草屑,猛地从树后窜了出来。

脚下的腐叶被踩得“沙沙”响,他跑得急,没留神被一截凸起的树根绊了个趔趄,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的矮灌木,掌心被锯齿草划出道血痕也浑然不觉,只是瘸着腿往通往闲云居士木屋的山道疯跑。

他不知道,缠斗中的笑面佛眼角余光早扫到了他。

起初那胖子只当是只碍事的蝼蚁,肥脸上的褶子都没动一下:一个连武徒门槛都没摸着的普通人,掀不起什么浪。

可眼见金满仓要钻进山道,笑面佛突然皱起眉,嘴角的笑冷了三分。

“想搬救兵?”他心里冷哼一声,左手在腰间随意一摸,指尖夹起枚一元硬币。

月光落在硬币边缘,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。

下一秒,他手腕轻抖。

那硬币带着“咻”的破空声,像颗被压缩的子弹,划破夜风直扑金满仓的右腿!

金满仓正埋头狂奔,只觉右腿膝盖下方一阵尖锐的剧痛炸开,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狠狠扎进肉里。

“啊!”凄厉的惨叫从他喉咙里蹦出来,在寂静的山林里撞出长长的回音。

他身子一歪,重重摔在地上,额头磕在块尖石上,眼前瞬间冒起金星。

低头去看时,那枚硬币竟像把微型匕首,深深嵌在膝盖下方外侧的肌肉里,边缘的皮肉外翻着,暗红的血顺着硬币的纹路往外涌,很快在裤腿上洇出片深色的湿痕。

剧痛顺着骨头缝往骨髓里钻,他疼得浑身抽搐,想爬却连动一下腿都像要被撕裂。

“呵呵……”笑面佛的声音从身后飘来,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,“乖乖待着吧。要不是规矩不许对普通人下死手,这一下就能让你下辈子拄拐。”

“老金!”霞姐的怒吼陡然炸响。

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金满仓摔倒的瞬间,那抹刺目的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眼底。

原本就凌厉的腿法瞬间变得狠戾,左腿虚晃带起阵风,右腿如钢鞭般直取笑面佛心口,脚踝处的暗劲层层炸开,踢得空气都“呜呜”作响。

“我跟你拼了!”她眼眶赤红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,混着不知何时渗出的泪水,在月光下泛着亮。

每一脚都往笑面佛的关节、肋下招呼,哪怕被对方掌风扫中肩头,疼得闷哼一声,也只是借着那股痛感把腿踢得更快。

笑面佛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。

他没想到这女人拼得这么凶,肥硕的身子连连后退,双手化掌为印,掌心泛着淡淡的气劲,勉强接下霞姐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。

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缠斗,踢击声、掌风破空声混着粗重的喘息,在空地上搅成一团。

可打着打着,笑面佛突然皱紧了眉。

方才金满仓那声惨叫后,林间竟再没了动静。

他眼角余光飞快扫向山道方向……

月光下,只有一道长长的血迹从金满仓摔倒的地方延伸开去,像条暗红的蛇,钻进了山道旁的灌木丛里,哪还有半个人影?

“可恶!”笑面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肥脸上的肉都绷紧了。

他竟被这看似窝囊的普通人耍了!

他右手猛地从腰间抽出柄三寸长的匕首,刀身泛着幽蓝的光,隐隐飘着股甜腻的腥气。

“既然如此,就别怪老子辣手摧花了!”他眼神阴狠如蛇,握着匕首的手微微发力,刀身在月光下划出道冷冽的弧线,直扑霞姐的咽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