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东旭扒拉了两口饭,终于还是没忍住。
“那什么……我妈她……在乡下,能习惯吗?”
他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。
秦淮茹正在给棒梗夹菜,手顿了一下。
她抬起眼皮,看了贾东旭一眼。
“不知道。”
她就回了这三个字,然后继续低头吃饭。
那平淡的语气,像是在说一件跟自个儿毫不相干的事儿。
贾东旭的心,一下子就凉了半截。
他明白,这个家,他妈的影子,正在被这个女人,一点一点地,彻底抹去。
他想发火,想拍桌子。
可一看到秦淮茹那双平静的眼睛,他那点儿火气,就跟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似的,连个烟儿都冒不出来。
他只能低下头,狠狠地往嘴里扒饭。
那饭,吃在嘴里,又苦又涩。
【叮!来自贾东旭的憋屈与怨恨+35000!】
秦淮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心里头,没有一丝波澜。
从她决定把贾张氏送走的那一刻起,她就知道,她跟这个男人之间,那点儿可怜的情分,也跟着一起被送走了。
现在,他们就是为了孩子,搭伙过日子。
谁也别想再拿捏谁。
这个家,她秦淮茹,说了算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。
转眼,两个月就过去了。
四九城的天儿,是一天比一天冷。
陆风作为轧钢厂的采购员,这俩月可没闲着。
天儿越冷,厂里头需要的煤炭、木材就越多。
他没事就骑着自行车,三天两头地往乡下跑,学摸到木材了,再让厂里派车来拉。
这天,他刚从一个林场,谈好了一些木材的收购,回家的路上,路过一个叫“张家村”的地儿。
他眼珠子一转,直接再村口停下。
这村子,就是贾张氏的老家。
陆风从兜里掏出两包大前门,给村口那几个晒太阳的老爷子,一人递了一根。
“大爷,跟您打听个事儿。”
陆风笑呵呵地开口,那态度,亲切得很。
“咱村里,是不是有个叫贾张氏的老太太,前俩月刚从城里头回来的?”
那几个老爷子一听,立马就来了精神。
“哟,小同志,你问她干嘛?”
一个叼着烟袋锅的老头,吧嗒了两口。
“那老婆子,可不是个省油的灯。”
“就是,在城里享了几年福,回到村里,那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。”
“见天儿的骂天骂地,说她儿子儿媳妇不孝顺,把她给赶回来了。”
“还说城里有个姓陆的小畜生,专门跟她作对。”
另一个老头,学着贾张氏的口气,说得是惟妙惟肖。
陆风听着,心里头乐开了花。
好嘛,这老虔婆,背地里没少给自己贡献情绪值啊。
他也不生气,依旧是笑呵呵的。
“大爷,您几位误会了。”
“我就是轧钢厂的,跟她儿子贾东旭一个车间的。”
“我们厂领导,关心退休职工家属的生活,特意派我来看看。”
他这话说得,是滴水不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