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院,贾家。
屋里头那气氛,跟结了冰似的。
秦淮茹坐在床边,手里头拿着件儿旧衣服,缝缝补补,那眉头,拧得能夹死苍蝇。
贾东旭蹲在门槛上,“吧嗒吧嗒”地抽着烟,一口比一口猛,那烟雾,呛得人眼泪直流。
桌上,摆着两碗清得能照见人影儿的稀粥,还有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疙瘩。
这就是他们家的晚饭。
自从易中海那棵大树倒了,贾张氏又被送进去改造。
贾家这日子,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,一头就栽了下来。
光靠贾东旭那点儿死工资,要养活一家三口,也就是勉强够温饱,想吃点好的,那可就难了。
好在现在贾张氏在劳改,没有在家,不然贾家这日子过的更难。
即便如此,这日子,过得也是捉襟见肘,一天不如一天。
“唉……”
秦淮茹叹了口气,把手里的针线活儿,往旁边一扔。
“东旭,咱家这米缸,可又要见底了。”
“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天天就跟着咱们喝这清汤寡水的,你看他瘦的。”
贾东旭没说话,只是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,那脸色,比锅底还黑。
他能怎么办?
他就是个普通的二级钳工,一个月就那么点儿钱。
以前有易中海帮衬着,他没觉着。
现在,那日子过得,才知道什么叫柴米油盐贵。
【叮!来自秦淮茹的焦虑+4500!】
【叮!来自贾东旭的烦躁+4800!】
“要不,咱妈那剩下的私房钱,咱就用一些吧,不能让孩子饿着啊。”
“可是,等我妈回来,到时候发现钱少了怎么解释。”
贾东旭也不是没有过这念头,只不过没敢罢了。
这个时候秦淮如想起了前几天陆风说的话。
“咱到时候就说钱是赔给了大家呗,咱妈又没有账本,她也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啊。”
这话倒是也让贾东旭心中一动。
就在这时候。
院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陆风揣着手,溜溜达达地从外头回来了。
他手里头,还提着个油纸包。
那纸包里头,透出一股子甜腻腻的香味儿。
是稻香村的点心。
棒梗正蹲在墙角玩泥巴,一闻见这味儿,那小鼻子,立马就跟小狗似的,抽动了两下。
他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,一下子,就黏在了陆风手里的油纸包上。
他看见陆风进了前院儿,没回自个儿屋。
反倒是,拿钥匙开了后院那两间刚修好的新房的门。
陆风把点心往屋里新打的桌子上一放,又出来,把门给锁上了。
然后,才溜达回了自个儿那屋。
棒梗的眼珠子,转得更快了。
他舔了舔嘴唇,那香味儿,好像还在他鼻子底下打转。
他悄悄地,从墙角站了起来,跟个小猫似的,踮着脚,溜到了后院儿。
他趴在新房的窗户上,使劲儿往里头瞧。
那油纸包,就安安静静地,躺在崭新的桌子上。
棒梗的心,开始“怦怦”地跳。
他想起奶奶贾张氏以前总跟他说的话。
“这院里的东西,就是咱们家的东西!”
“想吃什么,就拿!”
他左右瞧了瞧,院子里头,静悄悄的。
一个念头,在他小小的脑袋里,疯长起来。
他绕到屋后头,那儿有个小窗户,没锁严实。
他个子小,身子又瘦。
使了点儿劲,跟个泥鳅似的,还真就从那窗户缝儿里,钻了进去。
屋里头,全是新刷的石灰味儿。
棒梗可不管这些。
他三步并作两步,冲到桌子前头,一把就抓起了那个油纸包。
他猴急地打开,抓起一块儿桂花糕,就往嘴里头塞。
真甜!
他这辈子,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!
他狼吞虎咽,几口就把一块儿点心给干掉了,又抓起一块儿。
吃着吃着,他眼珠子一转。
不能光自个儿吃。
得给妈带回去点儿。
他把剩下的半包点心,小心地揣进怀里。
又跟个耗子似的,从窗户缝儿里,溜了出来。
他一路小跑,回了自个儿家。
“妈!妈!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!”
他献宝似的,把怀里那油腻腻的纸包,掏了出来。
秦淮茹一瞧,那张愁眉苦脸的脸,当时就变了色。
“棒梗!你这……这是哪儿来的?”
“我拿的!”
棒梗一脸的得意,那小胸脯,挺得高高的。
“就后院儿那新屋子里,陆风放的!”
“啪!”
秦淮茹一巴掌,就扇在了棒梗的后脑勺上。
力道不大,可也把棒梗给打懵了。
“你疯了!你怎么敢拿他的东西!”
秦淮茹的声音,都变了调儿,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恐惧。
那可是陆风啊!
那个不声不响,就把易中海他们三个人,都给送去吃花生米的活阎王!
偷他的东西?
这不是在阎王爷的头上动土,找死吗!
【叮!来自秦淮茹的恐惧+10000!】
贾东旭也从门槛上站了起来,那张脸,又青又白。
“你个小兔崽子!你真是要反了天了!”
他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,就要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