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。
院子里头,起了层薄薄的雾。
何大清从正房里出来的时候,人,跟抽了魂儿似的。
眼窝子深陷,那张脸,一夜之间,像是老了十岁。
何雨柱站在东厢房门口,脸色也不好看,眼圈儿发黑,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踏实。
兄妹俩没说话,何大清也没看他们。
三个人,就这么一前一后,沉默着,去了房管所。
手续,办得异常顺利。
当何雨柱把那张写着自个儿名字的新房契,揣进怀里的时候。
他那心里头,五味杂陈。
说不上高兴,也说不上难过,就觉着,空落落的。
何大清从头到尾,就像个木偶,让干嘛就干嘛。
等回到院里。
白寡妇和他那俩儿子,早就把那点儿可怜的行李,打成了两个小包袱。
也没什么好收拾的,本来就是拎包入住。
何大清没进屋,就站在院子当间儿。
白寡妇拉着孩子,从屋里出来,看见他,那眼神里,是藏不住的怨毒。
可她没敢再嚷嚷。
她怕。
她是真怕了何雨水那个丫头,真把她给捅到派出所去。
一家四口,就这么灰溜溜的,一人提着个小包袱。
在全院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,跟丧家之犬似的,走出了这个他们只待了没几天的四合院。
连那辆破自行车,都没推走。
院门“吱呀”一声,又关上了。
仿佛昨天那场闹剧,就这么轻飘飘地,了结了。
院子里,安静了好一会儿。
然后,就是压抑不住的议论声。
“嘿,这就走了?”
张艳玲靠在门框上,跟杨瑞华嘀咕。
“走了好啊,省得天天乌烟瘴气的。”
杨瑞华撇了撇嘴。
“我是没想到啊。”
张艳玲压低了声音,那眼神,往东厢房那边瞟。
“本以为,这何大清回来,能让陆风那小子吃点儿瘪。”
“你瞧瞧,这叫什么事儿啊?”
“自个儿的房子,让人给过户了,人,也让人给轰走了。”
“这跟净身出户,有什么两样?”
“要我说,狠的不是陆风。”
杨瑞华摇了摇头,那张脸上,带着点儿后怕。
“是何家那丫头。”
“你瞅见昨天晚上那阵仗没?”
“那小丫头片子,往那儿一站,那话说得,一句比一句淬了毒。”
“什么非法同居,什么报警抓人。”
“我听着,我这后脖颈子都冒凉气。”
“这还是以前那个见了人就低着头,说话细声细气的何雨水吗?”
“这简直是脱胎换骨了!”
【叮!来自张艳玲的震惊+4800!】
【叮!来自杨瑞华的后怕+5200!】
许大茂跟个地耗子似的,又从后院儿溜达了过来。
他凑到陆风的窗户根儿底下,点头哈腰的。
“陆风哥,您瞧见没?”
“走了,那帮孙子,总算是滚蛋了!”
“您这招儿,可真是高!”
“不战而屈人之兵啊!”
“尤其是雨水妹子,得了您的真传了!那叫一个杀伐果断!”
陆风在屋里头,压根儿就没搭理他。
许大茂自讨了个没趣,讪讪地,又溜达回去了。
【叮!来自许大茂的崇拜+7000!】
何大清走了。
四合院,表面上,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
后院儿那“哐当哐当”的装修声,成了院里唯一的主旋律。
可实际上。
今天这院里头,所有人的心,都提着。
谁都安生不了。
因为,大伙儿心里头都记着一件事。
今天。
是易中海,刘翠琴,还有那个聋老太太,龙小云,上路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