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。
这顿饭,这壶酒,没那么简单。
菜是硬菜,酒是好酒。
可这人情,才是最贵的。
他放下酒杯,拿筷子夹了块儿焦香的带鱼,慢条斯理地吃着。
“杨厂长。”
“您这葫芦里,到底卖的什么药?”
“咱俩也别绕圈子了,您就直说吧。”
“您要是不说,我这饭,吃着也不踏实。”
杨厂长闻言,哈哈一笑,那笑声里,透着点儿被人看穿的尴尬。
“嘿,你这小子。”
“真是个猴儿精。”
他端起酒杯,自个儿抿了一口,那张脸上的笑容,也慢慢收了起来。
那眼神儿,变得复杂。
“小陆啊。”
“不瞒你说,我找你,确实是有事儿想问问。”
“昨天下午。”
“你们院儿那个刘海中的媳妇,还有阎埠贵的媳妇和聋老太太三个人人,找到我办公室来了。”
杨厂长叹了口气,那语气,带着点儿后怕。
“哭哭啼啼的,求我,让我出面,去派出所那边,把刘海中跟阎埠贵给捞出来。”
“你也知道,这刘海中,好歹也是咱们厂的七级锻工,算是个技术骨干。”
“我当时想着,都是一个厂的同志,能帮,就帮一把。”
陆风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听着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他知道,这事儿,后头肯定还有下文。
果不其然。
杨厂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,那手,都有点儿抖。
“我当时,就给王所长那边,打了个电话。”
“我想着,先探探口风。”
“结果,你猜怎么着?”
杨厂长一拍大腿,那声音,在包间里头显得格外响亮。
“王所长一听是我,就好心提醒我。”
“他说,老杨啊,这事儿,你可千万别往里头掺和。”
“他说,易中海这伙人,犯的事儿,天都给捅了个窟窿!”
“谁来求情,都不好使!”
“他还特意跟我提了一嘴,说你们院儿那个聋老太太,也折在里头了!”
“他说,这案子,是市里头亲自督办的铁案,谁要是敢伸手,就等着一块儿进去吧!”
杨厂长说到这儿,端起酒杯,“咕咚”一口,就把那杯酒给干了。
他拿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,那后怕的劲儿,根本就掩饰不住。
“我当时一听,好家伙!”
“我这冷汗,‘唰’的一下就下来了!”
“这聋老太太都进去了,这事儿还能小得了?”
“我赶紧就跟王所长说,我就是随便问问,关心一下咱们厂的职工家属。”
“然后,就把电话给挂了。”
【叮!来自杨厂长的后怕+3500!】
【叮!来自杨厂长的庆幸+3000!】
杨厂长喘着粗气,看着陆风,那眼神,就跟看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似的。
“至于那俩娘们儿,我压根儿就不熟,回头就把她们给打发了。”
“刘海中?七级锻工?厂里头又不是就他一个!”
“为了他,把自个儿搭进去,我疯了不成?”
“小陆啊,我这心里头,就跟猫抓似的,痒痒了一晚上。”
“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啊?”
“易中海他们,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啊?”
陆风瞧着杨厂长这副模样,心里头都快笑开了花。
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
这事儿,他本就没打算瞒着。
反正判决书一下来,全厂都得通报。
他现在说,还能卖杨厂长一个人情,何乐而不为。
“杨厂长。”
“这事儿,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。”
“您啊,也别瞎琢磨了。”
陆风夹了口花生米,嚼得“嘎嘣”脆。
“易中海,伙同他媳妇儿刘翠琴,还有那个聋老太太。”
“三个人,长期截留侵占我叔叔的汇款,还有何大清寄回来的信件和汇款。”
“还诈捐,骗了全院的人。”
“罪大恶极,证据确凿。”
杨厂长听得,眼皮子直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