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风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,瞧着院里这几位“大爷”的表演。
一个和稀泥,一个拉偏架,还有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,搁一块儿都能凑一出堂会了。
他也不着急,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站着,跟个局外人似的瞧着热闹。
反正时间在他这边。
多拖一会儿,等那李云龙到了,这出戏才唱得更热闹。
可没想到,这救兵,来得比他想的还快点儿。
刚兑换了宗师级八极拳,陆风这耳朵,比以前灵敏了不止一点半点。
院里这乱糟糟的动静里头,他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胡同口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一个,两个……
得嘞。
该来的,这就来了。
陆风嘴角的笑意,一闪而过。
果不其然。
没过半分钟,四合院的月亮门那儿,就传来一个又尖又亮的嗓门儿。
“干嘛呢!干嘛呢!”
“大中午的,一个个都不回家做饭,全聚在前院儿,是都没事儿干了不成?”
这声音,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官威。
院子里那帮瞧热闹的街坊,一听这声儿,跟老鼠见了猫似的,一个个脖子都往回缩了缩。
刚才还嗡嗡的议论声,瞬间就小了下去。
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卡其布干部服,身材微胖,头发梳得溜光的中年女人,背着手,迈着四方步,从月亮门走了进来。
她身后,跟着一脸焦急,还带着点儿邀功神色的一大妈刘翠琴。
来人,正是这片儿的居委会王主任。
这王主任在来的路上,早就听刘翠琴添油加醋地把事儿给说了一遍。
这会儿摆出这副架势,无非就是先声夺人,给自个儿立威。
果然,她这一嗓子,效果拔群。
院里那帮伸长了脖子的街坊,一个个都老实了,不敢再交头接耳。
王主任的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,最后定格在了易中海的身上。
“老易!怎么回事儿!”
“你是一大爷,院里的主心骨,怎么能让院里闹成这个样子!”
“影响多不好!”
易中海一见王主任来了,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,算是彻底落了地。
他赶紧迎了上去,脸上带着几分惭愧,几分委屈。
“王主任,您可来了。”
“这事儿……唉,说来话长。”
王主任把手一摆。
“那就长话短说!当着大家伙儿的面,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,给我说清楚!”
易中海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当着全院的面说?
他哪儿敢把自个儿逼着陆风分粮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出来。
可这众目睽睽之下,他又不敢歪曲得太离谱。
他眼珠子转了转,立马就有了主意。
“王主任,是这么回事。”
“这不是贾家困难嘛,我就寻思着,院里开个会,号召大家伙儿都发扬一下邻里互助的精神,帮衬一把。”
他这话,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,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。
“结果呢,跟陆风这孩子商量的时候,就出了点儿小误会。”
“年轻人,火气大,跟傻柱起了点儿口角。”
“后来,老太太出来劝架,陆风这孩子呢,可能是心里对老太太有点儿怨言,说话就冲了点儿。”
“一来二去的,这才吵吵起来了。”
易中海这番话,堪称是避重就轻的典范。
把最关键的“逼捐”,轻描淡写地用一句“商量”就带了过去。
又把傻柱动手,说成了是“口角”。
最后,把所有的问题,都归结到了陆风“不懂事”、“有怨言”的头上。
听得陆风在旁边都想给他鼓掌了。
这老东西,不去说书都屈才了。
王主任听完,眉头一皱,斜着眼瞪了易中海一下。
她跟易中海打了多少年交道了,这老家伙一撅屁股,她就知道要拉什么屎。
这里头的事儿,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。
但她今天来的目的,不是为了分清谁对谁错的。
她是为了“捂盖子”。
“行了!”
王主任清了清嗓子,又端起了那副领导的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