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大夫沉默一瞬:“这个,老夫也没法给出答案,终归要你夫妻二人寻一个适合的方法。
“但老夫觉得,他如今本就心绪不宁,心气儿就如紧绷的弦一般,夫人此时不宜贸然抽身。
“怕是会激得他反耗心神,届时便麻烦了。”
燕大夫叹息一声:“不过您的顾虑老夫也并非不懂,他的确不该将这份心劲儿全系于你身,长此以往对你二人都是耗损。
“这劲儿是必要松的,但至于怎么松,就需你夫妻二人日常磨合,一点点寻找解决之法了。”
沈沅珠点头:“多谢燕大夫,我知晓了。”
燕大夫道:“那夫人可要我给他开些定心安神的药物?”
“您老开吧。”
燕大夫开好药物,告知晚些让铺中药童送来,沈沅珠送他出门,就见谢歧窝在院中石凳上,半眯着眸子,好似困顿模样。
沈沅珠走到他身边,缓缓蹲了下来,仰着头看着谢歧。
她其实还是不懂,为什么谢歧会对她有如此……
浓厚的情感?
想不通,但大抵这是一件好事。
沈沅珠抱着膝沉思,想了片刻觉得这般,好似也不错?
将手放在谢歧膝上,谢歧缓缓睁眼,就见沈沅珠蹲在自己面前,歪着头笑盈盈看着他。
“燕大夫走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我身体出问题了?”
沈沅珠点头:“燕大夫说你肺腑虚耗,伤在情志,是因你全副心神系于我身之故。
“他说你贪嗔喜怒皆会受我言语影响,让我言行多注意些。”
谢歧闻言两颊微热,沉默良久才支吾出一句老头儿医术不错。
他起身将人揽在怀中,小心翼翼道:“沅珠……”
谢歧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些撒娇意味:“你永远不会知道,你对我有多重要,这世上我只有你了。
“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?哪怕……”
他二人额头相抵,谢歧语带委屈:“哪怕你永远也不会爱我。”
沈沅珠闻言,心尖一软。
她如今已经知道在谢歧发疯的时候,该如何安抚,但现在看着,谢歧好似也找到了“拿捏”她的办法。
沈沅珠抬手环住谢歧的腰,轻轻拍了拍他的背。
她还是不会说要爱他……
谢歧有一瞬失落,可很快又倍感安慰。
如今沅珠已经不愿骗他了,这已经是个极好的进展了。只要他一直缠下去,总有一日沅珠会爱他的。
谢歧将人勒进自己怀中,使尽了力气。
他凑在沈沅珠耳边,轻轻跟她咬着耳朵。
谢歧道:“沅珠,我这样缠着你,你会不会嫌我烦?”
沈沅珠想了想道:“若是烦,我会告诉你的。”
谢歧冷哼一声,唇角却是一点点勾起。
傍晚时候,燕大夫的药童送来了药物,小枝帮着细细熬好又端到屋中。
滚烫的药液裹着热与苦,蒸腾得整个屋子都涩了起来。
谢歧盯着眼前的青瓷碗,眉心拧出三圈。
“是燕大夫给你开的安神汤,这会儿还热着,待放凉了再喝,不伤喉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