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这话,花南枝忍不住讥讽:“你将老鼠放进米缸,还指望他帮你挣回满缸新米,谢泊玉,你能不能动动脑子?”
“那不然呢?”
谢泊玉猛拍地面:“难道就任由他这样闹下去?将好好的一个家闹得四分五裂,分崩离析就好了?
“眼下虽将产业给了他,可这个家,我到底还是保住它不散了。母亲不分家的遗愿,我亦算是做到了。”
说完,谢泊玉好似自我欺骗一般,低声喃喃:“都是谢家血脉,他不会看着谢家家破人亡的。老二再出格,也有底线……”
花南枝闻言满眼讥讽,谢序川则垂眸不语,心中忐忑……
一时不知后路如何。
看完热闹,沈沅珠跟谢歧缓缓往茜香院回。
谢家算是完了,她于心底琢磨着自己可否趁着乱,也来浑水摸摸鱼。
谢家没什么她需要的,唯独多年固定客源让她眼馋许久。
那些人都是跟谢三娘有着多年交情,亦或是当年谢三娘自己谈下的。
那些个人情生意,不会因为谢三娘故去,就放弃与谢家合作,反倒是会在此时扶持故交后辈。
若没有谢承志争权这档子事,只要谢泊玉上门拜访,这些叔伯长辈多半会以礼相待,并鼎力支持以帮谢家恢复元气。
可如今掌权的人换了谢承志……
沈沅珠眨眨眼。
若是她放出风声,就说谢三娘是被谢承志这个不孝子气死,且在灵堂大闹,妄图毁坏谢三娘尸身,以逼迫大房让权……
不知谢三娘的那些故交旧友,会是什么反应?
明儿她就让罗白去办这事,顺便找机会跟那些人上门谈谈。
唔……
沈沅珠皱眉,努力回想谢序川以往跟她提过的谢三娘那些旧友。
几个名声大的她记得清楚,但她一个都不想放过。
谢歧牵着沈沅珠的手往茜香院走,沈沅珠一路沉默,于心中拨着算盘。
而谢歧则在琢磨,该如何吞并谢家。
他既要谢家的匠人,也要谢家的技术。
二人一路无声,回到茜香院看着院中灯火才齐齐展颜一笑,似刚清醒一般挽着手臂携手而进。
罗氏三人还在院中乘凉,见沈沅珠回来,一脸好奇地问起裕金堂发生的事。
当听见沈沅珠讲到谢承志用头撞棺,险些将谢三娘棺木撞翻时,罗氏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她是为人母的,听见这等事难免感怀。
与几人聊了几句后,沈沅珠又说起新宅子已经收拾好的事。
“奶娘,这是新宅子的钥匙和地址,这几日若有些小来小去的东西,便可安排人往里面搬了。”
苓儿年岁小,听见要住新宅子开心得不行。
罗氏道:“这谢家乌烟瘴气的,赶紧离开也好,免得日后受牵连。”
沈沅珠点头,她也是这般想的。
谢歧在旁听着,心头倒是渐渐琢磨出个法子来,就是这法子……
他轻拈指尖,眼中锋芒毕露。
难看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