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不堪,无非就是谢泊玉在外有染,将他带回却不敢多多干涉。
谢三娘痛恨男子纳妾,所以憎恶他,而谢泊玉则是胆小懦弱,这些年对他不管不问。
幼年时想不明白的,这些年也都想清楚了。
谢歧垂眸,唯一担忧的就是沅珠介意。
他将人揽到自己身边,在她耳边低语:“沅珠,或许我只是谢泊玉在外与人苟合生下的,你可会介意?”
犹豫一瞬,沈沅珠摇摇头。
谢歧是什么身份,她都不在意,也没什么可在意的。
见她面上神色轻松,谢歧缓缓舒出一口气。
那他也就……没什么好怕的了。
二人紧紧相拥,谢序川站在角落,出神地盯着沈沅珠。
他掌心氤出些汗意,心下紧张。
谢歧若身世有异,他跟沅珠的婚事,是否就可以作废了?
又或许谢歧的身份上不得台面,是奸生子?亦或是非家养的野种,这身份甚至都不如一个庶出……
谢序川捂着心口,生平第一次滋生出如此阴毒的念头。
他有些慌乱,可又忍不住雀跃、欢喜。
按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,谢序川咬紧牙关,不让自己露出半点心思。
“去啊,都杵在这做什么?去将谢山给我带来。”
谢三娘厉喝一声,屋中人还未动,门外便传来一道声音。
“不必请,我自己来了。”
谢山手中捏着一串佛珠,已被拨弄到圆润光滑。
他年岁比谢三娘小了许多,再配以谢三娘如今重病模样,两人犹如天上地下,差别极大。
看着她狰狞模样,谢山一脸淡漠。
谢泊玉见状,忙问道:“父亲,今日织染园大火,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?”
“这般明显的事,还需要问吗?”
谢三娘道:“织染园的火,就是这么个忘恩负义、卖主求荣的东西放的。
“你想我谢家一朝覆亡,你想我死前不能明目,你知道我最重谢家基业,却偏偏选在我要死的时候,故意做出这一手。
“你想我死前,都不能安生地闭上眼。”
谢三娘面目狰狞:“谢山,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畜生!”
谢山闻言,眼皮都未抬一下。
谢泊玉道:“父亲,孩儿不信您会做出这种事,为什么,您说啊……”
“还说什么?他今日出现在此,已是最好的证明。”
说完,谢三娘挣扎着爬起来,缓缓走到谢山面前。
花南枝想要上前搀扶,却被她一把推开。
“谢山,你该死啊。”
谢家上下,从来没见过谢三娘这样癫狂、歇斯底里的样子,谢泊玉担忧不已,忙上前劝慰。
谁知谢山此时停了手,目光平静地看着谢三娘和谢泊玉。
“谢家织染园的火种,是我埋进去的,我等今日,已经等了很多年了。”
谢山道:“小姐,你我二人的账,也该清算清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