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娘,我要嫂嫂……”
说着,她捂着唇呜呜咽咽哭了起来。
跟谢家废话做什么?有那把子力气干点什么不好?
今儿这场景,是她早早为叶韵衣准备的,自己何苦费力?
罗氏还没发挥完,但她向来听沈沅珠的话,闻言一拍大腿:“谢家欺人太甚,是看我沈家无人?
“我沈家还有人在呢,今儿,就让我沈家主母来与你们掰扯掰扯!”
“罗……”
花南枝刚张口想要阻止,罗氏就一个箭步飞了出去。
这点子破事越闹越大,如今竟还闹到沈家去了。
花南枝咬着牙,这一瞬,突然感觉到自己婆母这些年的不容易。
操持一家大小,事无巨细,外头还要管着个硕大的营生。
家中公爹活成了半个出家人,平时难得一见,生下的几个孩子,天资愚钝的天资愚钝,满心算计恨不能家破人亡的猪狗东西,还有一个……
花南枝长舒一口气,去看谢三娘。
谢三娘此时歪在榻上,瞧得出脸色极为难看,花南枝想了想走上前为老太太口中塞了一枚参片。
这会子,谢三娘的面色才好起来一些。
谢泊玉嘴里念叨着家门不幸、家门不幸,谢承志恶狠狠盯着沈沅珠,郑淑还在撒泼打滚,谢敬元和谢露瑢叔侄二人鹌鹑一般,说不上话,也插不上嘴。
一边是亲哥哥,一边是侄媳妇,他谢敬元能跳出来说什么?
就是想和个稀泥,都寻不见个缝儿给他插根棍子……
谢序川还在悲春伤秋,江纨素忙着在众人面前展示二人的夫妻情分,谢歧就是这个时候走了进来。
前头的大戏他没看见,此时见了沈沅珠不受控地凑到她身边。
他抬手从袖中掏出个瓷瓶来,倒出些药粉在指尖:“你这有伤。”
他捏着沈沅珠的下巴,让她扬起头,然后小心把止血化瘀的药粉涂了上去。
“你别乱动,这是药,莫舔到嘴里去。”
也不知何时,谢歧得了个新毛病,那便是瞧见了沈沅珠,眼里就再没其他人事物了。
也是如此,他进来后的所有动作,都被谢序川解读为对自己的挑衅。
见此,他抬手指着谢歧:“是不是你,是不是你怂恿沅珠换了染谱?”
“他发什么癫?”
谢歧一头雾水。
沈沅珠小声嘀咕道:“你方才没来不知道,原来我的染谱是被二叔偷了去。然后祖母将染谱给了大哥,大哥送到织染园试验染方,结果……”
“结果什么?”
“结果一下午时间染缸就都混了,如今他们说我的染谱的是假的,故意栽赃陷害给二叔,让他来偷……”
谢歧闻言,什么都没说,只是冷笑一声,带着浓浓的轻蔑与讥讽。
可这一声笑,却比无数言语都令谢家人面上更无光。
一时间,谢三娘的素雪斋寂静一片,除了郑淑的咒骂其余人都没了言语,直到罗氏跑了回来,低声道:“叶韵衣到了……沈砚淮也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