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他也没有想到,二哥真的会……
偷侄媳妇的嫁妆。
谢敬元只觉面上无光,却也不知能说些什么。
长辈开口,沈沅珠没有不回的道理,闻言只能红着眼道:“父亲说的是,孩儿也不想日后怀疑家里人,所以孩儿觉着,不成就报官吧。”
罗氏闻言,在一旁轻轻拉了拉沈沅珠的袖子,低声道:“小姐呀,新媳妇报官,你日后的名声可不好。”
沈沅珠揉着眼:“奶娘,可那是母亲的遗物……”
说着,她就要往罗氏怀中扑,却是被谢歧侧身拦住,将人揽在怀中。
罗氏手都伸了出来,此时又讪讪收了回来。
沈沅珠也是一愣,怕自己哭不出来被发现,便埋头在谢歧怀中。
谢歧心里又酸又软,只觉实在对不起沅珠。
谢三娘打的什么主意,他心中明镜儿似的,可他没过问染谱一句,也不曾提醒沈沅珠将东西收好。
他不过问,是怕沈沅珠觉得他心头有什么旁的想法,刻意打听,如今因他畏手畏脚,却弄丢了她母亲的遗物。
垂眸看着怀里的沈沅珠,谢歧手臂一紧:“我倒是觉得报官不错,既丢了东西,就应当让官府来查。
“父亲觉得如何?”
他抬头看向谢泊玉,一声父亲喊得对方怔愣片刻。
一闪而过的尴尬隐去,谢泊玉点点头。
“报官?”
郑淑冷哼一声:“大哥难道没听过一句话,叫衙门口朝南开,有理无钱莫进来?
“不过是丢了点东西,这官一报,日后咱可就没个安宁了。
“有道是‘是非不入官门、屈死不告状’,咱这些个平头百姓,闲来无事还敢去招惹那些官爷?
“怕是届时东西没找回来,咱个原告却要被扒下一层皮。”
谢泊玉面露为难。
老二媳妇说的,并非假话。
商户人家最看重名声,说下人卷了家中钱财跑了,顶多被人传几句管家不严,但也没什么紧要的。
可要是闹到官府去,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,若再被对家编排些难听的逸闻流言,那可真是……
损失大了。
且他们商户也常与官家打交道,也的确是……
万八千两的银子砸进去,也未必能瞧见什么水花儿。
看出谢泊玉面上的为难,谢承志也来了精神:“报官,报什么官啊?那棉荷不就是从你谢歧房中出来的?
“谢歧啊,这些年你什么心思大家也不是不知道,你不就是觉着家里……”
便是如谢承志这等混不吝的,在提及谢家人对谢歧态度的时候,都欲言又止的将话咽了回去。
他咬着牙,硬是转了个弯儿:“谁不知道你记恨家里,一直想参与进家中生意?
“上次拿了褪色红绸售卖后,却没能插手家里生计,怕是才想出来这个毒计,跟你媳妇合谋,想要讹诈家中吧?”
沈沅珠闻言想要抬头说话,却是被谢歧按回怀中。
他看着谢承志,语带讥讽:“二叔虽四肢不够发达,但头脑也略为简单了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