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从荷包里抓了把碎银,她又道:“放她出去玩一玩,过个三两日再回。”
小枝站在沈沅珠身后,笑眯眯接了银子:“奴婢马上就走。”
假模假样地收拾了包袱后,小枝一蹦三跳地跑了出去。
苓儿上前,摩拳擦掌:“小姐,雪青今儿又约奴婢吃酒偷闲了,奴婢也去?”
沈沅珠挥挥手:“去,都去。”
一声好嘞,苓儿从桌上端了盘点心,又扯了片院外的大叶遮阳,寻雪青去玩了。
不过半日,茜香院就只剩下沈沅珠和罗氏。
沈沅珠捧着下巴,看着卫虎顶着烈日在院内忙碌,不免觉得辛苦。
“奶娘,要不您跟卫虎也去休息休息?大夏日的,您二人也沏些凉茶、找点儿瓜果,寻一阴凉地方坐坐,消磨消磨时间。”
罗氏点头应好:“我还挺中意卫虎这孩子,忠心耿耿,尽职尽责。今儿啊,也让这孩子歇一歇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,各自忙碌去了。
天气炎热,尤其正午时候。
整个茜香院静悄悄的,沈沅珠正在小榻上午睡,突然就听屋内传来叮咚一阵声响。
她揉了揉眼,缓声道:“棉荷?”
棉荷见了沈沅珠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二少奶奶,求您救救奴婢吧。”
沈沅珠闻言,一脸担忧:“这是怎么了?快起来说。”
她赤着脚翻身下榻,满面怜惜地将棉荷从地上拉起。
沈沅珠生了对儿晶亮澄澈的眼,配上看着就软性儿的模样,实在不似其他主子有威严。
棉荷的视线从她赤裸的脚、和半跪在地的动作上扫过,心生轻蔑。
怪不得她整日看苓儿上窜下跳,没个规矩的模样。
原是这沈家小姐根本就压不住下头的人。她观察了许久,茜香院上下从奶娘到丫鬟,都是惯会偷懒耍滑的。
今儿苓儿被雪青拉走,那奶娘也跟卫虎躲懒去了……
也是了,上次她来拜见,就看沈沅珠被手下刁奴管得团团转。
棉荷拉着沈沅珠,抹去眼角的泪。
“实不相瞒,奴婢实在是没有活路了,想求二少奶奶给个恩典。
“二少爷日日让卫虎磋磨奴婢,奴婢今儿好不容易寻到机会,这才能凑到您面前来。
“就是想求您,放奴婢一条生路……”
沈沅珠疑惑:“你往日不是夫君身边伺候的吗?卫虎怎么会磋磨你呢?”
“就因为奴婢是二少爷身旁伺候的,所以才……”
棉荷咬着唇,匍匐跪在沈沅珠面前语气哽咽:“您与二少爷成婚也有些时日了,应当知晓二少爷他……身上有些怪癖吧?”
沈沅珠沉思片刻:“你是指什么?”
“二少爷他……他嗜虐。”
棉荷的话说得遮遮掩掩、不清不楚的,沈沅珠闻言啊呀一声。
听见这反应,棉荷便知,谢歧的枕边人不可能什么都没发觉。
想了想,她继续道:“奴婢是知晓一些事情的,也是为了这,那卫虎日日拦着,不让奴婢近您的身。
“您莫瞧着二少爷他现在没什么异样,可……”
棉荷咬着唇,难以启齿般看着沈沅珠,默默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