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,沈沅珠为他上了药。
她一定觉得他很疼,只有像谢三娘和花南枝那样爱着谢序川的人,才会觉得细小的伤口,也很疼。
谢歧听见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,一声、一声。
伴随着心跳翻涌而上的,是心中压抑了十数年,一夕宣泄出去的委屈。
他眼中酸涩,却也只是翻过身,将头埋进染了沈沅珠身上香气的衾被里。
许久,在黑暗里,沈沅珠突然开口:“谢歧。”
谢歧一惊,立刻探起了身子。
沈沅珠转过身,眸子晶亮:“你的心跳声,很重……”
她很困倦了,可贴在枕头上的耳朵里,却一直咚咚咚、咚咚咚。
她抬起手,想去拉谢歧的衣襟,却见这人又……
光溜溜的。
无处下手,沈沅珠在空中虚抬了一会儿,她拉起一绺谢歧的头发:“你吵着我睡觉了。”
她的声音听在谢歧耳中软绵绵的,就好像是贴在他耳边,一直说到心尖儿去似的。
“对……对不住。”
他边说,边磨蹭着身体,紧贴在沈沅珠身边。
见沈沅珠背对着他,谢歧将人生生掰了过来。
“你干嘛……”
沈沅珠皱着眉,圆润面颊被他捧着、挤得皱成了一团。
谢歧盯着她的眼睛,里面清亮、干净、有些气愤,却并未有厌恶,与嫌弃。
“沅珠。”
“干嘛。”
谢歧看着她的眼睛,心里和某个更为隐秘的地方,开始酸胀、酥麻。
就像是被她用指尖,轻轻地挠了一下、又一下。
“沅珠……”
“干嘛?”
沈沅珠挣开他手,在脸上揉了揉。
谢歧道:“你以后,也一直这样疼我好不好。”
沈沅珠还没说话,他就低下头,将脸凑近她的脖颈间,吸取那股令他无比欢欣愉悦的馨香。
只要她不离开自己,让他做什么都可以。
谢歧将鼻尖贴在她颈间,不耐地挣动。
直到将人紧紧抱在怀中,不停舔舐啃咬她的耳垂,心底的空荡和不安才舒缓了三分。
“谢歧……”
沈沅珠咬牙切齿,声音却细弱得如猫崽儿一般。
这人……
她想将人推开,谢歧却不容她逃似的使了浑身气力。
直到陌生的触感让沈沅珠羞怕得气出眼泪,谢歧才垂着眉眼,乖巧认错似的轻轻把她圈在怀中。
反正……
他不想把人松开。
说也说不听,骂也骂不走,沈沅珠气累了,嘟囔着明日就让奶娘去找风水先生,治治谢家的祖坟。
谢歧听着,心下也跟着决定,明儿就去月老庙,找庙祝将掺了他二人头发的同心结,供奉在三生石下。
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,他都要缠着沈沅珠,死生不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