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栽到谢家?”
罗氏闻言愣了一下。
沈沅珠点头:“无论怎么说,云峥背后都有元煦撑腰,哪怕云峥吃了这亏不告知元公公,以他行事也不会善罢甘休。
“所以终归要扯一人出来。”
就算把吃下江家在万宝街铺子的事,推到云峥头上,他也不会对元煦说。
告知元煦,只会让对方觉得云峥太过无能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。
所以这亏,云峥吃也得吃,不吃也得咬牙认下。
但他不会忍气吞声,一定会追查下去。
沈沅珠道:“您明日带梁妈妈去找江夫人,梁妈妈下个月要去徽州新铺,少说也得九月后才能回来,带她去不易出乱子。
“您呢,就说梁妈妈是谢家人,听闻江家出事,特意前来相助。”
罗氏道:“要如何做?”
沈沅珠垂眸想了想:“就说谢家感念江家把江纨素教养的很好,适逢江家危难,谢家特意来雪中送炭。
“您让梁妈妈想办法,哄着江夫人把万宝街的铺契,写到自己嫁妆名下。”
罗氏闻言哎哟一声:“这是个好法子。”
哪怕元煦借漏缴商税、市税等名查抄江家家产,他也不会动女子嫁妆。
律法规定,妻氏陪嫁乃女子私产,非夫家共有,所以哪怕是元煦,也不敢背一个侵吞妇人私产的名声。
但这事,只能提前着手,必须要抢先在元煦对江家有所动作之前。
“虽然女子嫁妆不会被官府查抄,但总有旁的明目让她们吐出来,所以比起一间带不走又惹眼的铺子,现银于她更有用处。”
罗氏道:“小姐的意思是,咱们出钱将这铺子买回来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
沈沅珠伸出食指,摇的飞快。
“那您的意思……”
沈沅珠道:“出市价三成的银子,典这铺子十年。”
“典?”
“是,就是典。”
沈沅珠淡笑:“刻个江纨素的私章,与江夫人签一份十年典契,告诉她十年内只要江家来人赎回,这铺子仍属于江家。”
“小姐,老奴不明白。”
罗氏蹙眉道:“我们大费周章,为江家保存铺子做什么?且江夫人一向看不起江纨素,真的会同意将铺契放在她手中吗?”
“会的。”
沈沅珠眼中带出一丝讥讽:“越是落魄,越是渴望东山再起,尤其如江鸿这等自负之人,是不会相信自己会彻底落败的。
“所以无论是江鸿,还是江夫人,比起卖铺,他们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赎回,让江家重返巅峰。
“而正因为江夫人瞧不起江纨素,所以她才敢将这铺子典到往日在她手下,看她颜色吃饭的庶女手里。
“毕竟落到旁人那儿,可真就再难要回来了。
“但江纨素,她必有信心可以拿捏一辈子。
“所以哪怕你想用谢家的名义,江夫人也不会同意,她只会答应放在江纨素手中。
“到时候你让梁妈妈言语上激一激她,我们会如愿的。”
江夫人对江纨素,就如叶韵衣和沈沅琼先前瞧不起她一般。
因为看不起,反而对她毫无戒心。
江夫人不会信江纨素敢摆自己一道,毕竟江纨素生母还在江家呢。
随手拨弄着额边碎发,沈沅珠道:“江家经此事是否还能重回苏州府不好说。但就算能,那典契上写的也不是我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