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沈沅珠清晰地知道,就算谢歧值得她相信,她也不会如娘亲和外祖父一样,将沈家紧要的东西给他。
“对了,让您帮我找的老纸,可找到了?”
“寻到了,我去拿给小姐。”
说罢,罗氏去柜中拿来一叠老纸。
“对了,这一盘东西是卫虎送来的,那孩子生的不错,虎头虎脑挺招人喜欢。
“就是不够稳妥,端来这盘东西也不说是什么,支支吾吾的,做事不甚利落。”
将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放在沈沅珠面前,罗氏正要去揭,沈沅珠道:“放谢歧的小榻上吧。”
她与谢歧关系微妙,说远又是夫妻,说亲却也隔着些距离。
既是卫虎送来的东西,她不好越过谢歧去翻。
罗氏一想也明白当中道理,端端正正放在了小榻上。
“小姐,您要这老纸做什么?”
见沈沅珠用手将一沓泛黄的纸张一一抚平,苓儿好奇问道。
“自然是写染谱呀。”
沈沅珠眸中浮现一丝狡黠:“谢家如今为元煦的宴请而摸不着头脑,自是无暇分心索要《沈家染谱》,但此事一过,他们必会来找我。”
其实她本可以再拖些时日的,但元煦私宴将谢家剔除在外的举动,多半会让谢三娘产生些许危机感。
越是感到焦灼,谢三娘越会不遗余力地来逼她。
也不知想到什么,沈沅珠捂着唇噗一声笑了出来。
苓儿见状,忙对罗氏道:“小姐定是又生了什么坏水儿,才笑的这样邪恶。”
“去去,别在这儿扰了小姐。”
笑着将苓儿拉走,罗氏为沈沅珠留下一室安静。
沈沅珠提笔蘸墨,一口气写下四五本《沈家染谱》,但若有心去看,便可知这些染谱的方子,每个都不相同。
待写完后,谢歧也从外头回来。
忙碌一日,沈沅珠早早沐浴过,此时正穿着件轻薄里衣坐在床边,不知翻看什么。
见他回来,便开口道:“下午你不在时,卫虎送了东西过来,我让奶娘放在了小榻上。”
卫虎送了东西?
谢歧一时没反应过来,直接走到小榻前,随手掀开上头覆盖着的红布。
红木托盘上放着两样东西,一个拳头大小胎质细腻、颈窄腹大的瓷瓶,若细细去嗅,还可闻见淡淡药香。
瓷瓶旁边放着一个四角包着鎏金铜扣的织锦匣,那匣子中间镂空,内里装着一叠彩图。
谢歧一眼扫过,立时面色绯红,耳尖发热。
露出的那张彩图上头绘着寻常楼阁,但楼阁前却画了两道相互依偎的身影。
画上男子衣衫尽褪,露出精壮肌肉,女子则衣衫半解,仰躺在男子怀中,伸出一条腿勾在男子臂弯……
也不知画师是哪位,笔法极其精巧,将男女那点子暧昧气息勾勒得惟妙惟肖,暗潮涌动。
只一眼,便让谢歧心中升起一丝莫名涟漪……
沈沅珠不知卫虎送的是什么东西,她只见谢歧背对着自己,唰一声掀开红布,又唰一声地盖上。
待过了片刻,却又动作小心地偷偷揭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