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,谢歧挠了挠指尖的伤口,耳尖微热。
“不好奇,也不想去。”
撷翠坊也收到了元煦的邀请,届时罗青会在。
她奶兄是个忠厚的,见了她生出近亲之心,难保不会被满屋子行商的老狐狸看出端倪。
“为何不想去?”
谢歧抿着唇,眼尾也微微垂下,面色看着有些冷。
沈沅珠睨他一眼:“我可听门房说,谢家只有你一人收到了这请柬,若被祖母和母亲知晓,能不能让你外出赴约还不好说。”
原是这样……
谢歧脸上柔和三分,还当她是不愿与自己一起出现在外人面前。
“我若想去,谁也拦不住我,我若不想去,也没人能逼迫我。”
没理会他的狂妄,沈沅珠道:“可是奇怪,这新上任的提督织造,怎么会越过谢家,独独给你送来这张帖?
“他这宴席,请的不该都是些苏州府商会里的元老,亦或是大铺老板、掌柜等人吗?”
“……”
他如何说自己与元煦是旧识,且那人惯喜欢搞这些促狭无用的刁钻把戏。
更别说他手中还有个集霞庄,也算是个半大铺子的东家……
想了片刻,谢歧道:“应是他新官上任,需寻些好拿捏的帮手,而我这几日又刚巧有了声名,所以才找上了我。
“不过也好,我如今既无靠山也无人脉,借他的势,日后也好发展。”
“确有道理。”
沈沅珠点点头,正准备翻开那请柬看看,就听小枝来报,说是江鸿上门找江纨素来了。
“他还敢上门?”
“大夫人和大少奶奶带了人去门口呢,想来这会儿正热闹着。”
小枝知道沈沅珠看花南枝和江纨素不顺眼,这会儿便急忙忙喊她家小姐看热闹去。
自从知道谢歧比自己还不待见谢家人,沈沅珠心里便舒坦多了,这会花南枝婆媳或许会出丑,便二话不说牵上谢歧的手往大门处走。
沈沅珠的手比谢歧的手掌小了大半圈,少女软软的掌心,捏得谢歧心底仿似炸开了一团麻,整个人都麻酥酥的。
他抿着唇,反手将沈沅珠的手包进掌中,轻咳一声:“我们一起。”
二人步伐坚定且快速,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谢家大门处。
“母亲,您让人打发他走吧,孩儿不想见他。”
江纨素白着一张脸,正拉扯着花南枝的袖子。
花南枝面色难看。
江纨素却是无心想这些,她不知道江鸿为什么来找自己,也更怕他来了谢家,谢家跟他要谢承志被骗走的银子。
她爹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,若真把人放进来,必闹得十分难看。
届时她爹拍拍屁股走人,却只会让她在谢家难以做人。
惊慌下,江纨素道:“叔祖父待江家那样亲厚,他却不顾叔祖父生死,如此恩将仇报之人不堪为父,我……我今日便跟他断绝关系,日后只认谢家父母……”
沈沅珠和谢歧刚到,便听见江纨素这番话,二人一齐眯了眼睛,心中暗道江家人的凉薄,果真一脉相承。
他夫妻只是感慨,花南枝却觉面上无光,似是脸都丢尽了一般。
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,尤其在看见笑盈盈的沈沅珠时,更觉颜面扫地。
毕竟江纨素这么个不认生父、不知礼数、没人味儿的劣种,是她劝着谢序川放弃沈沅珠,八抬大轿娶回来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