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沅珠掸了掸衣袖,心道谢家的贪根,还真是一脉相承。
“你不就是想激我,让谢歧参与家中产业?”
谢三娘转过头,冷冷看着谢歧:“好啊,我就给你个机会。”
这话一出,花南枝和江纨素脸色,刷一下沉了下来。
花南枝死死攥着拳,面沉如水。
她一瞬不瞬盯着谢泊玉,眼中布满怒火。
谢泊玉低着头,避开她眼中锋芒。
这些年,花南枝费尽心思不让谢歧露半点锋芒,甚至不惜将他养废,为的就是不想让谢歧有朝一日翻身,争夺序川的东西。
本以为她已经将谢歧身上的锋芒一点点掰碎,揉成齑粉,却未想娶了一个沈沅珠,多年辛苦皆白费。
江纨素脸色亦不好看。
谢歧与谢序川是孪生子,若谢歧参与进谢家的生意,手里又有沈沅珠的染谱做靠山,那她拿什么跟沈沅珠打擂台?
谢家的一切,包括《沈家染谱》都该是谢序川和她的才对。
江纨素手抖得厉害,却不敢在此时多嘴。
她恨谢序川无能,连个朝见礼都应对不好,处处惹麻烦,还让谢歧和沈沅珠趁虚而入……
谢泊玉装死一般,眼观鼻鼻观心,仿佛一切的发生都与他无关。
谢承志倒是乐得谢歧掺一手。
一来谢家需要沈沅珠的染谱,二来家中偏私谢序川和谢敬元。
他二房处处吃亏,如今谢歧参和进来,将满池子水搅得更浑,才方便他在当中摸鱼。
谢家上下,唯一一个为谢歧高兴的,大概就是谢敬元。
满屋子人心各异,各怀鬼胎。
“老大家的。”
“母亲。”
花南枝垂着眼,将一切情绪遮敛于心底。
“我记得库房中,有一批三年前的红绸?”
花南枝一愣,随即明白谢三娘的意思。
谢家库房里的确压着一批红绸,是早些年谢家从各地搜罗染谱后,试染的一批。
这红绸刚染出时,颜色极正,十分耀目。
谢家还曾卖过一些,但谁知这找来的染谱无法固色,下水既褪色。
因此这些红绸,就全部压在了库里。
“库房里的确还剩一批红绸。”
想了想,花南枝道:“母亲是想将这批红绸给到谢歧手中,让他来售卖?”
谢三娘冷哼:“是啊,这批红绸就给谢歧,若他能将这批红绸全部卖出,我便当他有些经商之能,届时给他个机会又何妨?”
红绸本就特殊,日常所需较少,且这一批又有褪色的瑕疵,更是不好售卖。
但花南枝要的就是让谢歧不能翻身,不能压谢序川半点风光。
想了想,花南枝道:“母亲,这批红绸卖出的银子,便不收入公中了可好?谢歧大婚,便当做家中给他与沅珠的新婚份例。”
如此省下一笔份例不说,卖出的银子不入公中,自然也就不能拿家里的银钱去重染、亦或是经营。
谢歧若接了这批货卖不出去,日后就休想再打家中产业的主意,而沈沅珠的染谱,不交也得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