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瞧我这脑袋,有件事儿忘了同你说。”
叶韵衣拉着沈沅珠的手,轻轻拍了拍:“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,我娘家弟弟染错一批货的事情?”
叶韵衣母族专做棉布,在松江也算颇有信誉的老铺。
但与沈家相比却要逊色三分,因此叶家也算看谢沈两家眼色吃饭。
自从叶韵衣嫁进沈家后,就没少拿沈家家底去贴补娘家。
此时听她提起,沈沅珠歪着头道:“想起来了,嫂嫂那时从我这里拿了三千两银子救急,如今可是能还上了?”
叶韵衣面色淡了几分:“是呀,我那弟弟前些日子经过苏州府,将银钱还了过来,我已并入公中了。”
沈沅珠闻言,露出个浅笑。
软磨硬泡从她手中借走的银子,转头却说还进公中,她往日只觉叶韵衣颇有些小家子气,如今瞧着倒是个贪婪的。
见她没说话,叶韵衣继续道:“你也知晓,沈家这几年的生意,比爹爹在的时候差得远了。
“自从你母亲过世,沈家染坊许多稀有色都封了缸,最赚钱的营生断了供,家中生意自然每况愈下。
“倒是谢家……”
叶韵衣唉声叹气:“用着沈家的染谱,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,真真是让人心急。
“你说说,咱们自家就是染坊出身,可如今能做的色硬是比不上谢家,这如何能让人舒心呢?
“你哥哥为了生意,跟着商会四处跑,也唯有我这做人妻子的心疼罢了。
“外人凭借沈家的手艺挣得盆满钵满,我们自家的东西自己却用不了,传出去都要被唾骂一声吃里扒外。”
叶韵衣抬眸,看着沈沅珠道:“沅珠,你说是不是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