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凉的触感,却像烙铁一样烫伤了两个人的皮肤。
“保重。”傅南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盛清喉咙哽咽,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他不敢再看傅南屹,逃也似的钻进了车里。
车门关上,隔绝了内外。
傅南屹站在原地,看着黑色的轿车缓缓启动,驶离,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拐角。他脸上那个勉力维持的笑容,在车子消失的瞬间,彻底崩塌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万念俱灰的空洞和死寂。
他久久地站在那里,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。阳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,投射在空荡荡的庭院里,孤独得窒息。
车上,盛清终于忍不住,回头透过后车窗望去。
傅南屹的身影越来越小,最终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,消失在视野里。
他转回身,泪水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。
他自由了。
可为什么,心却像被挖走了一块,疼得那么厉害,那么……空?
车子载着他,驶向机场,驶向一个没有傅南屹的未来。
而傅南屹,依旧站在原地,直到双腿麻木,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染成血色。
他缓缓抬起手,看着空荡荡的掌心,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盛清指尖那一瞬间冰凉的触感。
他的爱人,回家了。
而他,被永远地放逐在了,没有盛清的人间地狱。
……
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,熟悉的城市一点点变得陌生。
盛清靠在椅背上,眼泪无声地流了很久,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。
他怔怔地看着窗外,阳光明媚,行人匆匆,世界依旧喧嚣运转,仿佛只有他的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,剥离了所有色彩。
手腕上,那道戴久了手表留下的浅白色印记,在阳光下清晰可见。
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那里,皮肤光滑,却仿佛还能感受到金属表带的冰冷触感,和那份沉重到窒息的“守护”。
自由了吗?
是的。
他离开了那座精致的牢笼,摆脱了傅南屹无处不在的掌控。
可为什么,心口那个窟窿,非但没有愈合,反而变得更大,更空,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?
他甚至开始病态地怀念起那份窒息的占有,至少那证明他是被需要的,是被牢牢捆绑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坐标。
而现在,他像一颗被随意抛出的尘埃,飘向一个未知与他毫无关联的远方。
司机和张莫都沉默着,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压抑的呼吸声。张莫透过后视镜,看了一眼后座上面无血色,眼神空洞的盛清,无声地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