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清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，指节泛白。逃离的渴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。

只要他点头，或许就能真正获得自由，远离傅南屹，远离这一切的恐惧和折磨。

可是……

系统尖锐的警告声仿佛又一次在耳边响起，【黑化值100%…小世界崩塌…所有一切不复存在……】

他不能走。

如果他走了，傅南屹的黑化值真的冲到顶点，导致这个世界崩溃……

那不仅仅是傅南屹，还有夏璃、章景、小胖、秦月、凌屿…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，都会因为他的逃离而消失。

逃避，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反而会连累所有人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才对着话筒，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：

“…对不起。”

电话那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久到盛清以为信号已经中断。

许久，凌屿的声音才再次传来，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了然的平静，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…伤感：

“我知道。”

盛清一愣。

凌屿的声音继续缓缓响起，轻得像是在叹息：“我知道…你不是清清。虽然你们长得一模一样，但我知道，你不是。”

盛清彻底震惊了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。

凌屿…他早就知道了？！

“我…”盛清张了张嘴，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，千言万语哽在胸口，最终化作汹涌的泪水和无尽的酸楚。

他知道了，可他还是在帮自己…

为什么？

难道是因为他和原来的盛清长得一模一样？

难道是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同桌，产生的感情？

“对不起…”除了这三个字，他再也说不出别的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，“真的…对不起…”

凌屿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，最终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：“傅南屹不是好人，他会伤害你，不要原谅他。”

然后，电话被挂断了。听筒里只剩下忙音。

盛清无力地垂下手，手机从掌心滑落，掉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
他蜷缩起身体，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，压抑了许久的哭声终于再也忍不住，在寂静的小屋里低低地回荡开来。

为这无法挣脱的命运，为这阴差阳错的真相，也为那份沉重得让他无法承受的善意和牺牲。

“对不起…”盛清泪水流了满脸。

他对不起所有帮助他的人，对不起因为他而受到伤害的人。

最后，他对不起自己…为什么要爱上傅南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