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南屹推掉了越来越多的应酬和工作，将大把的时间耗费在了南山公寓。

他陪着盛清。看他蜷在沙发上看那些枯燥的电影，看他坐在窗边对着外面的世界发呆，甚至只是沉默地坐在他身边陪他处理公务。

傅南屹感受着那具身体散发出的若有似无的抗拒和紧绷。

他想做些什么，可…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
盛清的态度依旧没什么大的起伏。面对傅南屹偶尔的询问，他还是只用“嗯”、“好”、“随便”这类最简单的词汇回应，吝啬得不肯多给一个音节。

像一块被温水慢慢煮着的石头，外面似乎暖了，内里却依旧是冰冷的。

入冬后，天气越发寒冷，呵气成霜。盛清却格外喜欢待在玻璃花房里。那里恒温恒湿，阳光充沛，各色花卉在人工营造的春天里兀自盛放，与外界的萧条凛冽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他常常抱着一本书，窝在那张白色的吊篮椅里，一待就是整个下午，直到夕阳将玻璃染成橘红色。

傅南屹默许了这一点。至少在这里，盛清紧绷的神经似乎能稍稍放松一些，虽然依旧沉默，但侧脸线条会变得柔和些。

不知道从哪天起，盛清开始跟着公寓里负责做饭的阿姨学做甜点。他学得很认真，也很安静。阿姨起初有些战战兢兢，在傅南屹冰冷的视线下大气都不敢出一个，但盛清只是专注地称量、搅拌、过筛，神情平静无波。

他最先学会的是柠檬蛋糕。清新的柠檬香气渐渐取代了花房里浓郁的花香。

第一次成功烤出成品的那天，盛清将那个烤得金黄，点缀着糖霜和柠檬皮屑的蛋糕放在小碟子里，推到了傅南屹面前。

依旧没什么表情，眼神甚至没有看他，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无关紧要的任务。

傅南屹看着那个卖相意外不错的小蛋糕，又抬眸看向旁边站得笔直，手指却无意识绞着衣角的盛清。

他拿起旁边的小银叉，挖下一块，送入口中。

酸甜适中，口感绵密，带着清新的柠檬香气，意外地…很好吃。远比他想象中要好。

陌生的、温热的情绪像是细小的泡沫，悄无声息地从心底最深处滋生、蔓延开来。他甚至能想象出盛清低着头，专注地搅拌面糊，等待着烤箱计时器响起的模样。

一定很美。

他放下银叉，站起身。

盛清似乎预感到了什么，身体微微绷紧了一瞬，下意识地想要后退，却最终强迫自己站在原地。

傅南屹走到他面前，伸出手，没有像往常那样带着强硬的力道，只是轻轻捧起了他的脸。他的指尖还带着一点柠檬的清甜气息，很好闻。

盛清被迫抬起头，撞进傅南屹深邃的眼眸里。那里面翻滚着他看不懂，过于复杂的情绪。

然后，傅南屹俯下身，吻了他。

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带着惩罚、占有或欲望的亲吻。它极其温柔，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珍视，小心翼翼的试探。唇瓣相贴，缓慢地摩挲，仿佛在品尝最细腻的甜点，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易碎的梦境。

盛清僵硬地承受着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一吻结束，傅南屹的额头轻轻抵着他的，呼吸交融，带着柠檬蛋糕的微甜气息。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花房里只剩下植物细微的呼吸声。

突然，空气中泛起一阵极其微弱的波动。一道比之前凝实了不少的蓝色虚影悄悄闪现出来。

【宿主！宿主！】系统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激动和兴奋，虽然依旧努力保持着小声，【好消息！天大的好消息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