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活了上万年，挨过雷劫劈，受过冥火烤，从没人用这样软乎乎的方式给他“疗伤”。希儿的怀抱小小的，带着点奶气的暖，像团刚出炉的棉花，轻轻裹住了他千疮百孔的躯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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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发颤，能感觉到她尾椎的伤疤抵着自己的腰，那里还带着断尾时的余温。方才被天道震碎的五脏六腑，仿佛在这小小的怀抱里，竟真的缓过了一丝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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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傻丫头……”他抬手，想摸摸她的头，却连抬胳膊的力气都快没了，只能任由她抱着，声音哑得像破锣，“这哪能……疗伤啊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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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的。”希儿把脸埋在他颈窝，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背，“阿婆说，心里的疼，抱抱就好了。爹爹肯定是心里太疼了，才会流这么多血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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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昊天的眼眶忽然一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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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三百年前在桃花林里的剧痛，想起断尾时的钻心，想起这三百年啃石头喝露水的日子，从没想过有一天，会被一个小小的怀抱捂热了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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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屋的风从屋顶漏下来，带着凉意，可他怀里却暖得惊人。希儿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皮肤，像羽毛扫过最软的地方，那些被天道碾碎的骄傲，被“斗战圣尊”名号压着的疲惫，竟在这一刻，悄悄松了松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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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希儿……”他低声说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，“别松开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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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松。”希儿把他抱得更紧了，“我是爹爹的小棉袄，要一直抱着爹爹，直到爹爹不疼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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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，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，给那片刺目的血迹，镀上了层温柔的金边。叶昊天闭上眼，任由怀里的暖意一点点渗进骨头缝里，忽然觉得，就算真的斗不过天，就算真的要像孙悟空那样死在某处，能有这么个小棉袄抱着，好像……也不算太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