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昊天是在溪边刮的胡子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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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溪水带着水汽，凉丝丝地泼在脸上，激得他打了个轻颤。他从怀里摸出片磨得光滑的石片，这是他昨天在山涧里寻的，边缘锋利得能削断木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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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中倒影晃了晃，露出张久违的脸。胡茬褪去后，下颌线的弧度清晰起来，眉骨高挺，眼窝深邃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水光里亮得惊人。只是眼角的细纹没藏住，像刀刻的痕迹，那是三百年残魂飘荡时，被罡风磨出来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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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手摸了摸下巴，光滑得有些陌生。当年做斗战圣尊时，他总爱留些胡茬，觉得那样才够凶，能镇住那些不长眼的妖精。如今为了希儿一句“扎人”，竟也学着凡间男子的模样，仔细打理起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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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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溪对岸传来清脆的喊声。叶希儿提着裙摆跑过来，布裙上沾着几朵小野花，是她今早去后山摘的。她跑到溪边，一眼就看到了叶昊天的脸，脚步猛地顿住，眼睛睁得圆圆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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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昊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抬手挠了挠头：“怎么了？是不是刮得太干净，反倒怪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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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看！”希儿抢过话头，小跑到他面前，仰着脖子仔细打量，“原来爹爹真的这么好看！比话本里画的神仙还要好看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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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伸出小手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，指尖滑过光滑的皮肤，又顺着下颌线往下，摸到他脖颈处的一道浅疤——那是当年和龙族太子打架时，被龙爪划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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