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翊把脸埋进膝盖，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压抑的、破碎的呜咽声终于漏了出来，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。</p>

他才意识到。?他不是不喜欢了。?他是…太喜欢了。?喜欢到害怕那种吵闹成为习惯，害怕那种温暖有一天会冷却，所以宁可亲手推开，用最伤人的方式。</p>

“杜城…”他咬着嘴唇，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见，“…王八蛋…”</p>

就在这时，玄关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细微声响——那声音熟悉到刻进骨子里。</p>

沈翊猛地抬头，泪眼模糊中，看到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走了进来，手里还拎着一个熟悉的保温桶。</p>

杜城显然也没料到他还没睡，更没料到他会是这副样子，愣在门口。</p>

两人视线撞上。</p>

沈翊狼狈地想擦眼泪，却越擦越多。</p>

杜城脸上的疲惫和落寞瞬间被惊慌取代，他几步冲过来，保温桶随手扔在茶几上，蹲下身，手忙脚乱地想碰他又不敢碰：“沈翊？怎么了？谁欺负你了？是不是又遇到那个跟踪狂了？妈的我去……”</p>

他急得语无伦次，刑警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想到最坏的可能。</p>

沈翊只是摇头，眼泪掉得更凶。</p>

杜城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，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，声音哑了下去：“…到底怎么了？”</p>

沈翊吸了吸鼻子，带着浓重的哭腔，几乎是用尽力气吼出来，却没什么威力：“…想你…不行啊！”</p>

杜城彻底愣住了。</p>

几秒的死寂。</p>

然后，他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，猛地伸出手，不是擦眼泪，而是用力把眼前哭得发抖的人狠狠搂进怀里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揉进骨血。</p>

“行…”杜城的声音也哑得厉害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，滚烫的唇贴在他湿漉漉的耳廓，“…太行了。”</p>

“我也想你…想得快疯了。”</p>

雨还在下，敲打着窗户，像是为他们哽咽的心跳伴奏。</p>

原来有些东西，从未真正离开。就像杜城口袋里那把从未归还的钥匙，和沈翊画纸上那些无意识勾勒出的、某个人的轮廓。</p>

破镜重圆，裂痕或许还在，但映出的，依旧是彼此的模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