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翊终于转过身来，月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，不知是因为困倦还是别的什么。他抽回手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。</p>

"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？"沈翊的声音很轻，"不是你工作忙，也不是你固执己见。而是你总是一个人扛着所有事，从来不跟我商量。"</p>

杜城怔住了。沈翊说得没错，或许是因为作为队长的责任，他确实养成了独自承担的习惯，甚至下意识地把沈翊排除在工作之外，尽管他们是最默契的搭档。</p>

"我...习惯了。"杜城苦笑，"但这不是理由。你说得对，我应该多信任你一些。"</p>

沈翊沉默了一会儿，突然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，轻轻拍打了两下。"沙发睡得舒服吗？"他问，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调侃。</p>

杜城立刻会意，故意夸张地揉了揉后腰："难受死了，我觉得我的脊椎都要错位了。"</p>

沈翊轻哼一声，但嘴角已经微微上扬："活该。"说完，他转身往卧室走去，却在门口停下脚步，头也不回地说："还不跟上？晓玄把你的位置都占了。"</p>

杜城几乎是跳起来的，匆忙中膝盖撞到了茶几，疼得他龇牙咧嘴。沈翊回头看他狼狈的样子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。</p>

"笨死了。"沈翊小声说，但眼里的温柔已经取代了之前的怒气。</p>

杜城一瘸一拐地跟上，在卧室门口从背后环抱住沈翊，下巴搁在他肩膀上。"真的对不起，"他在沈翊耳边低声说，"我保证以后多听你的意见，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。"</p>

沈翊侧过头，鼻尖几乎碰到杜城的脸颊。"记住你说的话，"他轻声警告，"下次再犯，可不只是睡沙发这么简单了。"</p>

杜城笑着点头，收紧手臂把爱人搂得更紧。晓玄在床上不满地"喵"了一声，似乎抗议两人挡住了它的视线。</p>

"看来我们被嫌弃了。"杜城笑着说，松开沈翊去挠晓玄的下巴。白猫傲娇地别过头，但很快就在他的抚摸下发出舒服的呼噜声。</p>

沈翊爬上床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："快睡吧，明天还要早起查案。"</p>

杜城关掉床头灯，在黑暗中准确地找到了沈翊的手，十指相扣。"晚安，"他轻声说，"做个好梦。"</p>

沈翊在黑暗中微笑，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作为回应。</p>

第二天清晨，当杜城揉着眼睛走进厨房时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杯咖啡和煎蛋三明治。沈翊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，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，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。</p>

"早。"杜城从背后抱住他，在沈翊颈间深吸一口气，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咖啡的苦涩，是他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。</p>

沈翊转过身，递给他一个小药盒："给你的，昨晚撞得不轻吧？"</p>

杜城这才注意到膝盖上的淤青，接过药盒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他总是忘记，沈翊生气归生气，却从未停止过关心他。</p>

"今天下班后我陪你，"杜城咬了一口三明治，含糊不清地说，"我们一起去那家新开的火锅店，然后...好好讨论一下案子。"</p>

沈翊挑眉："讨论？不是听你指挥？"</p>

杜城举手投降："讨论，我保证。你的犯罪心理分析加上我的现场侦查，我们联手，没有破不了的案子。"</p>

沈翊满意地点点头，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，眼睛却一直看着杜城，里面盛满了温柔和一丝狡黠。</p>

杜城突然觉得，偶尔吵一架也不错——只要和好的过程足够甜蜜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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