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翊把标注着"全糖"的那杯递过去，指尖碰到杜城的手掌，被对方趁机捏了一下。他假装没注意到蒋峰促狭的眼神，低头戳开自己的芋泥鲜奶。</p>

杜城吸了一大口，满足地叹气："活过来了。"他凑近沈翊耳边，热气拂过耳垂："下班带你去个地方。"</p>

暴雨在傍晚如期而至。杜城撑着伞，沈翊抱着画具包，两人踩着水花跑到停车场。当牧马人停在城郊的观景平台时，雨刚好变小，云层间漏出一缕金色的夕阳。</p>

"你看。"杜城指向远处。</p>

沈翊顺着望去——层层叠叠的枫林在雨后泛着水光，像打翻的调色盘，从翠绿到橙红渐变开来。他下意识摸向画具包，却被杜城按住手。</p>

"今天不工作。"杜城从后备箱拿出野餐篮，"补上情人节欠你的约会。"</p>

篮子里装着保温壶和两个马克杯。沈翊打开壶盖，浓郁的奶茶香扑面而来，底下沉着饱满的珍珠。</p>

"你早上..."</p>

"四点起来煮的。"杜城得意地倒出一杯，"用你喜欢的滇红，加鲜奶和蜂蜜。"</p>

沈翊抿了一口，茶香醇厚却不腻，珍珠Q弹有嚼劲。比店里买的更温暖，一直熨帖到胃里。</p>

"怎么样？"</p>

"比某人的全糖添加剂健康多了。"沈翊笑着凑过去，用嘴唇蹭掉杜城唇边的奶渍，"不过..."</p>

"不过？"</p>

"珍珠没煮够时间，有点硬。"</p>

杜城气笑了，扣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："挑剔鬼。"</p>

雨后的风带着泥土清香，他们肩并肩坐在引擎盖上，看暮色渐渐吞没远山。沈翊忽然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拿出素描本，快速勾画起来。</p>

"又工作？"杜城抱怨着凑过来，却看到纸上不是案件草图，而是两人共撑一把伞的背影，伞面上还画了颗小小的爱心。</p>

"立秋快乐。"沈翊把画撕下来塞给他，"回礼。"</p>

杜城珍重地收好画纸，从钱包里取出张略有磨损的拍立得——一年前立秋的画室里，画像师俯身吻向愣住的刑侦队长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</p>

"当时为什么..."沈翊轻声问。</p>

"你脸上沾了颜料。"杜城摩挲着照片，"我没忍住。"</p>

远处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，像散落的珍珠。沈翊把头靠在杜城肩上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混着秋风掠过树梢的声响。</p>

"明年立秋，"杜城突然说，"我们去云南吧？听说那里的银杏——"</p>

"好。"沈翊打断他，"去哪儿都好。"</p>

奶茶已经凉了，但相握的手依然温暖。第一片梧桐叶飘落在车前盖上，秋天真的来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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