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管道里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，金属壁上的毛刺刮得作战服沙沙作响。我找到格瑞说的生物信号源时，心脏猛地一缩——十几个孩子被关在透明的培养舱里，身上插满了细小的管子，淡蓝色的营养液里漂浮着他们蜷缩的身体，像沉睡的蝶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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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开了三个。”格瑞的声音从前方传来，他正用元力刃切割培养舱的锁扣，动作小心翼翼，生怕惊醒里面的孩子，“项圈的密码需要时间破解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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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蹲在他身边帮忙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受伤的手臂。他的身体瞬间绷紧，却没躲开。“你的伤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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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。”他低头继续摆弄密码锁，耳后的碎发滑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，“先救孩子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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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再说话，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。当最后一个培养舱的锁扣弹开时，远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，整个电站都在摇晃。格瑞的脸色变了变：“是能量核心的自毁程序被启动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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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久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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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分钟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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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立刻抱起还在昏睡的孩子，往电站的紧急出口跑。格瑞抱着两个最小的，受伤的左臂只能用元力勉强固定着，跑起来的姿势有些踉跄。我伸手扶住他的腰时，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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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乱动。”我把一个孩子塞进他没受伤的那侧怀里，“掉下去我可不捡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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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瑞没反驳，只是跑得更快了。月光下，他的侧脸绷得很紧，却在路过一个岔路口时，突然停下脚步，把怀里的孩子往我这边推了推。“你带他们走，我去关闭自毁程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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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疯了？”我瞪他，“十分钟根本不够往返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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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控室的备用线路可以强行终止程序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冰蓝色的眼底却像燃着火焰，“你比我更擅长带人质突围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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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攥紧了拳头，元力在掌心翻涌得几乎要失控。“格瑞，你他妈——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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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！”他突然提高了声音，伸手按住我手腕上的元力手环——是他送我的那枚稳定剂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，“别让我白受伤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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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看他冲进火光里的背影时，我突然想起异能学院那年的暴雨夜，他也是这样转身冲进元力风暴里，说“你在这等着”，然后背着浑身是伤的我回来，自己的校服被划得像破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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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，温热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。我咬了咬牙，转身往紧急出口跑，耳边是越来越近的爆炸声，和通讯器里传来的、属于他的最后一句话——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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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嘉德罗斯，别回头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