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头发湿淋淋的怎么行?” 虞书欣捏着毛巾往潇凌钰发梢上按,力道放得极轻,“平时教你多少回了,洗完澡得吹干,偏不听。”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,手指却温柔地把打结的发丝一点点捋顺。?
卢昱晓握着潇凌钰的手叹气,指腹摩挲着她手背上凸起的青筋:“会给我们带饭,会提醒我们带暖宝宝,对自己倒束手无策。” 她转头瞪了眼杵在门口的田嘉瑞,“还愣着干什么?吹风机在浴室柜子第二层,蓝色的那个。”?
田嘉瑞 “哦” 了一声,转身撞在门框上,发出 “咚” 的轻响。他摸着后脑勺进了浴室,塑料拖鞋在瓷砖上打滑,半天找着吹风机,电源线还缠成了一团乱麻。?
“潇潇?醒醒。” 卢昱晓轻轻晃了晃潇凌钰的肩膀,扶着她慢慢坐起来。小姑娘靠在床头,眼皮耷拉着,脸色白得像宣纸,只有脸颊还泛着点不正常的潮红。平日里亮晶晶的眼睛蒙着层雾,连眨眼都慢了半拍,倒真有了几分 “病如西子” 的模样。?
虞书欣插上吹风机,热风 “呼呼” 地吹起来,带着股淡淡的茶香 —— 是潇凌钰常用的那款护发素。她用梳子把头发挑起来,让热风穿过发丝,指腹偶尔碰到潇凌钰的头皮,能感觉到那点不正常的烫。?
“舒服点没?” 她低头问,看见潇凌钰的睫毛在热风里轻轻颤,像被风吹动的蝶翼。?
潇凌钰没说话,只是往她手边靠了靠,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。平时在片场要么活力四射,要么清冷疏离,这会儿卸下所有防备,倒显出几分孩子气的脆弱。?
吹到发梢半干时,卢昱晓拿过条毯子裹在她肩上:“差不多了,别吹太干,伤头发。” 她扶着潇凌钰躺回被窝里,掖好被角,连下巴都给盖得严严实实,“这样才乖。”?
潇凌钰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片浅影,长而密,像两把小扇子。平时最有神采的眼睛闭着,整张脸仿佛被抽去了最鲜活的色彩,只剩下安静的轮廓。她大概是习惯了侧睡,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,虞书欣想把她扳平些,手刚碰到她的肩膀,就被无意识地躲开了。?
“算了,随她吧。” 卢昱晓拉着虞书欣坐到窗边的小沙发上,田嘉瑞赶紧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,蹲在地上摆弄刚接的温水。?
窗外的烟花正盛,红的、绿的、金的,一簇簇炸开在墨色的夜空,把窗玻璃映得五彩斑斓。光影落在潇凌钰沉睡的脸上,明明灭灭,像在她脸颊上作画。?
“你说她平时看着挺结实的,怎么一病就这么蔫?” 虞书欣的声音压得很低,怕吵醒她。?
“还不是硬撑着。” 卢昱晓望着窗外,烟火的光在她眼里明明灭灭,“上次吊威亚崴了脚,瞒着我们拍了一下午戏,晚上才说疼。”?
田嘉瑞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,杯口晾着,刚好能入口的温度:“我明天去问问桑姐,有没有什么补身体的汤,让后厨顿点。” 他看着潇凌钰露在外面的手腕,细得像一折就断,“她瘦过头了。”?
三人没再说话,就那么静静地坐着。窗外的烟火还在放,“砰砰” 的响声隔了层玻璃,变得闷闷的。房间里只有潇凌钰平稳的呼吸声,和墙上挂钟 “滴答” 的走动声。?
盛景之下,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牵挂。虞书欣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剧组过年时,妈妈偷偷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来送饺子;卢昱晓摸出手机,给家里发了条 “新年快乐”;田嘉瑞看着潇凌钰蜷着的身子,悄悄把自己的暖手宝塞进了她的被窝。?
烟火渐渐稀了,天边泛起点鱼肚白。卢昱晓起身掖了掖被角,发现潇凌钰不知什么时候把脸埋进了枕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