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四十分钟各自复习政史，潇凌钰的历史笔记本上画着思维导图，把唐宋元明清的经济制度串成了链条；曾锦雯的政治提纲上标满了重点符号，“人民代表大会制度” 那页被翻得起了毛边。最后十分钟，曾锦雯快速押了几道政治大题，潇凌钰则对着小黑板讲了讲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，江逾白和吴禹泽在下面点头如捣蒜，偶尔插句 “没听懂”，惹得潇凌钰敲他们的脑袋。</p>

回宿舍的路上，晚风卷着碎雪扑在脸上。初二的两人间在三楼，比初一的四人间宽敞不少。潇凌钰进门就脱掉暴走鞋，换上毛茸茸的拖鞋，鞋底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。她把磁吸小音箱吸在床架上，点开收藏的歌单，舒缓的旋律漫开来 —— 是她和曾锦雯都喜欢的轻音乐。</p>

曾锦雯去浴室洗澡时，潇凌钰坐在书桌前卸首饰。银色的项链放进丝绒盒，戒指摆在旁边的小碟子里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背包挂进衣柜，拉链拉到一半，露出里面的剧本。电子产品一一插上电：手机、手表、iPad、笔记本电脑、电子书，充电线在插座上排得整整齐齐，像一排小士兵。</p>

她扯了两张纸巾擦桌子，又去上了趟厕所，回来时顺手把加湿器的盖子盖上 —— 宿舍暖气太足，早上醒来总觉得嗓子干。看着加湿器里的泡泡随着音乐轻轻晃动，突然觉得有点好笑，明明才刚考完试，脑子里却已经在想明天的数学题了。</p>

水壶 “咕嘟” 响了，泡的晚安茶好了。潇凌钰倒了两杯，刚端起来，手机就震了震。</p>

<span>Jerry田</span>睡了吗？</p>

<span>Jerry田</span>今天考试怎么样？</p>

她低头笑了笑，指尖在屏幕上敲：</p>

<i>Cicely潇凌钰</i>没呢，感觉还行。</p>

<i>Cicely潇凌钰</i>说起来，今天考语文的时候，有人抄我答案。</p>

<span>Jerry田</span>那说明你答案写得好，有眼光。</p>

<i>Cicely潇凌钰</i>你嘴能不能别这么损？</p>

<span>Jerry田</span>实话实说。</p>

浴室门 “咔哒” 开了，曾锦雯裹着毛茸茸的睡裙走出来，发梢还在滴水。她走到阳台晾浴巾，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，转身时打了个哈欠：“我洗完了，你快去洗吧。”</p>

“衣服放着，等我洗完来洗。” 潇凌钰抬头冲她笑，把手机放回桌面增高架上。</p>

“爱你。” 曾锦雯比了个心，走到她身边坐下，顺手拿起她的历史笔记本翻了翻，“明天考数学，紧张吗？”</p>

“还好，” 潇凌钰起身拿睡裙，“反正该复习的都复习了。对了，你洗头了吗？等会儿我给你吹头发。”</p>

“洗了。” 曾锦雯把笔记本放回桌上，看着她走进浴室的背影，小声嘀咕，“明明自己也很累，还总想着别人。”</p>

浴室里传来水声时，曾锦雯拿起潇凌钰的手机，屏幕还亮着，聊天界面停留在和 “Jerry田” 的对话框。她笑着摇了摇头，帮她按了锁屏。</p>

潇凌钰洗完澡出来时，曾锦雯已经靠在床头看政治书了。吹风机嗡嗡地响着，热风拂过发梢，把水汽吹成白色的雾。曾锦雯闭着眼哼歌，声音软软的，和着窗外的风声，像首温柔的摇篮曲。</p>

“好了。” 潇凌钰关掉吹风机，看了眼时间，十点二十。她拿起手机定了个闹钟，五点四十五，提醒自己叫另外三个人起床晨跑、晨读。</p>

“定这么早？” 曾锦雯揉了揉头发，手感软软的。</p>

“最后冲刺嘛。” 潇凌钰把吹风机放回抽屉，爬上自己的床，“晚安，明天加油。”</p>

“晚安。”</p>

关灯后，房间里只剩下加湿器的泡泡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。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道银线，像给这紧张又温暖的夜晚，画了个温柔的句号。</p>